總愛做夢,夢中見了太子,黎王,還有太子妃,太子妃的父親顧大將軍,一大家子人,熱鬧極了。”
“太子妃又調戲太子了,她是將軍之後,虎得很,用一根長矛挑太子的下巴,太子啊,我兒,臉都紅了。”
“哀家,想他們了。”
張嬤嬤回憶起往事,心裡難受:“太后,您別這麼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太后讓人把帶血的帕子收起來藏好,又補了妝,換上一身雍容富貴的衣裳:“叫小允進來吧,見一面少一面。”
鍾允在宮裡陪太后說話,用了午膳,被太后罵了一頓,下午回的王府。
他從王府大門進去,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卻不說話。
守衛趕忙摸了下自己的臉,疑心自己臉上有飯粒子。
趙安無奈,出聲問守衛:“世子妃回來了嗎?”
守衛收回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世子妃今日未歸。”
趙安:“可有信使送信?”
守衛搖頭:“沒有。”
鍾允回了房,不一會兒又去了刑部,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來。
他走到王府大門口,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守衛這次懂了,彙報道:“世子妃今日未歸,也沒有信使來信。”
鍾允一言不發地回了房,晚膳時分,隨從從大門外跑進來:“世子,世子,世子妃回來了!”
鍾允聞言,猛得一下從椅子上坐下來,他剛一把腳步邁出去,又停了下來,坐回椅子上。
他拿起手邊的一本書,一邊低頭看書,耳朵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院門開啟,有人進來,他從書上挪開眼,轉頭看著她。
她身上穿著三日前的那個下午,她去刑部給他送點心時穿的衣裳,頭上的髮簪換了,粉色的梅花換成了白玉蘭花。她漸漸走近,他才看清楚,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十分憔悴,眼睛微微腫著。
她把自己弄成這樣,定是傷透了心,她再怎麼氣他也不當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她推開書房門走進來,他才像剛看見她一樣,將手上的書往桌上一放,面容如往日一般冷峻:“你還知道回來?!”
他想她應當像以前一樣,過來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脖子,跟他撒嬌賣乖。
他甚至在她走進書房前偷偷把椅子往後挪了挪,腿微微向外,好方便她坐上來。
她看起來瘦了很多,等她坐過來,他要好好掂量一下她到底瘦了多少,讓廚房做她愛吃烏雞參湯,湯裡不能放姜,不然會辣到她。
他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記下了她的喜好。
是從她每天起了大早陪他在院子裡練箭,笑著說夫君的箭術天下第一開始的,還是她親手給他縫了那件蒼藍色繡鶴文的大棉襖,還是冬至夜的煙花下,她答應要跟他好好過日子,還是無數次在床上,她嬌聲喊著他好夫君好哥哥。
還有很多次,在書房裡,他坐著看書,她調製她的胭脂水粉,窗外進來的風吹得她裙襬微動,她抬眸,衝他微微一笑。
此時,她停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不再往前半步,他尷尬地收回自己的腿,心裡沒由來得慌張起來,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書,書又碰到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落在地上碎了,那束被他用膠水粘好的重瓣梅花躺在一片碎片中,被花瓶裡灑出來的水浸溼,顯得十分狼狽。
鍾允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梅花,手指被瓷片劃傷了也沒察覺,他抱著那束花,往前走了好幾步才走到她面前,將花往她眼前一遞,語氣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討好:“你跟本世子認個錯,本世子不追究你離家出走的事。”
她沒接,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抬眸,狠狠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