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允偏了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裡頭藏了什麼寶貝?”他看著江琇瑩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兒一般,緊緊攥著鑰匙,覺得好笑。
這種鎖,他單手就能拽開。
他料她翻不出什麼天,對這箱子裡面有什麼並不十分好奇,路上無聊,逗貓罷了。
鍾允晃了下箱子,聽這裡面的聲音,猜測道:“書,還是書信?”
江琇瑩把那箱子拿回來,重新塞回櫃子下面,微微垂眸,有些羞澀地說道:“是,是從前阿琇愛慕世子,寫了點女兒家的思情。”
鍾允:“哦?”
他大約是真的是無聊至極,問了起來:“那你說說,是何時開始心儀本世子的?”
江琇瑩憂心鍾允跟父親一樣,不讓她開鋪子,見了她的手稿就要拿去燒。
她這憂心也不是空穴來風,著實是他整天說她不成體統,他人又霸道,有些大男子主義。
江琇瑩只能硬著頭皮編:“是兩年前,世子騎馬從城北護城橋經過。”
江琇瑩說完,心頭突然一陣恍惚,分明是她胡編亂造的,那副畫面卻好像真實發生過一般。
她看見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眼角淚痣淡紅,肩上揹著一把弓箭,馬蹄踏過橋邊青草地,驚落滿地黃花。
鍾允常騎馬出城狩獵,對江琇瑩的話沒有半分懷疑,尤其她現在正以一種極深情的眼神看著他:“你也太荒唐了些,再怎麼愛慕本世子,也不該寫那麼大一箱情書。”
江琇瑩低頭聽訓,卻聽見鍾允接著說道:“你那時應當知道自己是要嫁給二皇子的,倘若被二皇子知道了,你當如何自處?”
江琇瑩起身,坐在鍾允腿上,吻了下他的嘴唇,又把手伸進他的衣衫裡,撫著他的心口:“都怪世子,迷得阿琇神魂顛倒。”
鍾允抓住江琇瑩亂動的小手,又訓她:“你也稍微有點自制力。”
“大白天的在鬧市馬車上就想要了,”他的臉上帶了慍色,細看還微微泛著點紅,“就沒見你像你這麼浪的女子。”
這次江琇瑩還真沒想要,她只是想把鍾允的注意力吸引走,保住她那些寶貝手稿。
順便,她還看中了王府的一處園子,用來做種做口脂用的紅花最適合不過了,她想問他討了來。
江琇瑩正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這一本正經訓斥她的男人攬住腰往下壓了壓,接著她的嘴唇就被吻住了。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加上馬車一顛一顛的,鉻得她疼。
回了王府,兩人連晚飯都沒吃就回了房,一直荒唐到大半夜。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約莫連卯時都沒到。
院子裡點著燈籠和燭火,亮堂得像白天。
江琇瑩裹著一層厚厚的狐毛斗篷,戴著帽子和手套,手套外頭捧著一個銅手爐,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江琇瑩正在看鐘允練箭,耳邊盡是嗖嗖的弓箭聲。每當他射中紅心,她就給他叫一聲好。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猶如看著天神,滿眼崇拜:“夫君好厲害。”
旁邊伺候的人撿了一把箭跑回來:“世子的箭術自然是天下第一的。”
鍾允任職刑部尚書,掌平司法和刑獄。
一旁伺候這人叫蘇陽平,是刑部侍郎,鍾允的屬下,平日裡最是崇敬鍾允。
江琇瑩笑了笑,問蘇陽平冷不冷,又叫丫頭端了熱茶過來,問他姓名,家住哪裡,是否娶親,還問刑部平時處理的有趣的案子。
兩人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是投機。
鍾允對準百步之外的紅心射過去,正中中心。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沒聽見那個對他叫好的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