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這樣好看,肯定要被人牙子賣進勾欄院。
“江琇瑩,你不能把我賣了,我是貴妃的人,回頭世子知道,定不會饒你,”香雁的聲音透著尖利,哭著往門口的方向撲去,“世子呢,我要見世子!”
她在世子身邊伺候了整整兩年,他就算不喜她,對她應當也是有幾分情分的。就算不是對她,總要顧及貴妃的感受吧。
浴房的門被推開,鍾允走了進來。
香雁忙跪著爬過去,怕自己的眼淚弄髒了他的衣裳,不敢去抱他的腿,使勁在地上磕著頭,額頭一片血青:“世子,世子妃要把奴婢賣進勾欄院,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在場的大多數丫頭都被香雁欺壓過,是巴不得她死的。可惜世子來了,這次恐怕又要被香雁逃脫了。
世子對香雁包容,好幾次她犯了錯,世子罰都沒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平日裡也是香雁得的賞賜最多。
她一個伺候茶水的丫頭,日子過得比管事大丫頭還好。
江琇瑩抬眸看著鍾允,想看他會如何處置香雁,確切來說,是如何處置貴妃的人。
鍾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香雁,聲音一慣清冷:“趙安。”
趙安從窗戶翻進來,把香雁帶走了。
在場的丫頭均不敢出聲,上次世子叫趙安把一個試圖搬弄是非的人帶走,如今那人的的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
香雁的命八成沒了。
鍾允平生最恨人背後用陰招,挑撥離間。
當今皇上慣用這種伎倆,他那皇位就是這樣從前朝太子手上搶來的。
香雁千不該萬不該,自作孽,撞在了這樣的槍口上。
丫頭們退了下去,江琇瑩端了杯水走上前遞給鍾允:“阿琇不願糟蹋女子,就是再煩她,也沒想把她賣進勾欄院。”
她原本是打算讓人把香雁送去江家在鄉下的莊子裡幹活,讓自己人好生看著,免得再生事端。
鍾允寬衣解帶進了浴桶。
江琇瑩在一旁伺候著,蔥白的手指在他頸後捏了捏,先是輕輕地捏,又像生了氣一般加重了幾分:“夫君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人,恩人會不會介懷?”
香雁不過一個小丫頭,借她十個膽也不敢傳貴妃娘娘快要死了這種假訊息,背後必是有人授意,想必就是貴妃了。
她在人家的洞房花燭夜作崇,讓新娘和新郎心生嫌隙,是想牢牢攥著新郎,不是為了他的心,就是為了他手上的權勢。
江琇瑩看了看鐘允,他生性多疑,心思敏感,不會看不出來香雁只是一顆棋子,他應當是什麼都知道的。
鍾允往水裡浸了浸:“不該你關心的事不要關心。”
他轉過身,隔著霧氣,看著她有些模糊的臉,語氣有些不悅:“你只需當好一個世子妃。”
江琇瑩趴在浴桶沿上,單手撐著下巴,輕輕歪著頭,用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看著鍾允,神色顯出幾分嬌俏:“阿琇想當世子的心上人。”
她眼裡只有他,再也映不出其他。
鍾允抬起手,帶起嘩嘩的水聲。
他撫上她的後腦,將她往自己眼前壓了壓,鼻尖埋在她頸側,閉了眼睛,聞著她身上淡淡梅花的幽香。
江琇瑩被鍾允的鼻尖蹭得發癢,身子動了動,想往後躲,卻被他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