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如此”,放穆明珠等人轉入朱雀大街。
待到馬車停在公主府前,穆明珠站到臺階上回頭望去,只見方才為了通行馬車而挪開的路障又重新擺了回去。
她心頭燒著一股陰鷙的怒火,面色也陰沉。
櫻紅覷著她的面色,忙扶著她,低聲道:“殿下,咱們先回府再說。”她也清楚這段時日來,朝中發生的事情不同尋常,公主殿下遭遇了艱難的境地。
穆明珠回過神來,又深呼吸,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來,拍了拍櫻紅髮冷的手指,道:“好。咱們進去說話。”
櫻紅松了口氣。
是夜公主府中,穆明珠開著寢殿的長窗,坐在小榻上,翻看這段時日來各處的書信。
在此前“養病”的十五日內,她早已經看過不下十遍了。
可是還要看。
她像是一隻有強迫症的老虎,一遍又一遍檢查著每一處細節,確保她佈下的計劃是環環相扣、毫無疏漏的。
這種感覺實在令人發狂——一邊是全天下至高無上的位子,一邊卻是萬丈深淵、不得翻身。
結果是捉摸不定的,只在皇帝聖心。
不知過了多久,穆明珠終於從書信中抬起頭來,眼睛因為過度使用而有些發癢。
她抬手揉眼睛,忽然感到一陣風從視窗躍入,睜開眼睛一看,果然便見少年立在榻邊、正眼睛亮閃閃望著她。
穆明珠先起身關了長窗,這才轉過身來細細看他。
只見今夜的齊雲沒有穿素日的黑衣,反倒是穿著跟那些皇宮宿衛一樣的制服,整體是素淨銀白的,上面壓著低調的銀線,在領口袖口盤成祥雲等紋樣。
他平時總是穿黑色多些,偶爾在內室只著中衣,有種別樣的誘惑,柔軟溫順。
可是他此時穿著宿衛的銀白制服,卻有一種清冷近乎聖潔的氣質,彷彿從那雲紋中伸出來無數只細長的手,勾著人去褻
瀆他。
穆明珠望著他有些失神,只覺心頭髮燙,但究竟是為什麼發燙,卻又說不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先坐下來,又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齊雲也坐下來,問道:“從哪條路來的?朱雀大街兩端都有宿衛守著。”
齊雲道:“臣從空置的王府過來的。”
空置的王府在青龍大街,與朱雀大街的公主府前後相鄰。
宿衛在朱雀大街兩端的巡防嚴密,在青龍大街兩端則簡單許多。
“臣充作宿衛一員,入了空置的王府。”齊雲輕聲道:“再過來便容易許多。”
穆明珠若有所思,忽然探身往他身上輕嗅——少年身上有種清爽的皂角香氣,是沐浴過後更衣而來的。
這樣安靜黑沉的夜裡,她出不得公主府,也見不得外人,案上的書信已經翻過十數遍,主動來尋她的齊雲已經沐浴更衣過……
穆明珠手指探過他的領口,細細撫著他不安滾動的喉結,覺得這一夜漫長,一切似乎都可以盡情而緩慢地發生。
她柔聲笑道:“幾時學會給人塞紙條了?”
齊雲本就因她的撫觸而紅了面頰,聞言頗感羞澀,原本是別無他法才鼓起勇氣,可是被公主殿下道來,更叫他不知該如何面對。
“寫得很好。”穆明珠知他含羞,柔聲又道,頓了頓,笑問道:“紙條裡為何還夾了梅花?”
她以為有什麼特殊的寓意。
齊雲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來,不知是熱是羞,呼吸竟有些不穩。
穆明珠便手指輕動,給他解開了領口,見他垂著眼睛、睫毛輕顫,以為他大約是不會回答了,正待探身吻他,卻聽少年低低道:“梅花是……想要殿下記得……”
他說得有些含糊,彷彿把這不成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