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的事情,麵皮一抖。原來那杯摻了催情之物的酒水,乃是監理之一,她昔日的一位同窗做的手腳。柳耀至今不知背後的黑手是誰,也不知為何是她中了招,隱約猜測與寶華大長公主有關,卻也不能確定。公主殿下沒有給她解釋,她也就沒有問,只仍舊安靜低調做著她該做的事情。畢竟這樣能運用擅長的算經做事的時光,對她而言,也是珍稀而不確定的。
一時柳耀領命而去,穆明珠又命傳秦無天、王長壽與孟羽前來。
間隙中,蕭淵在旁問道:“你府中有人要害那柳監理?”他神色凝重。
穆明珠知他想錯了,無奈道:“是我名聲在外,連累美人。”
蕭淵微微一愣,望著穆明珠的神色,旋即明白過來,笑彎了腰,道:“府上哪個人才想出這招來?”又笑點著穆明珠道:“底下人才不會無的放矢,一定是你見那柳監理與齊雲有幾分相像,待他有幾分不同,給底下人瞧出來,才揣摩你的心思如此討好你。”
穆明珠心中一動,蕭淵雖然知道齊雲站在了她這一邊,但是她在蕭淵面前,並沒有表現出跟齊雲超出尋常的關係。蕭淵說因她見柳耀與齊雲相像而待之不同,可是看出了什麼?她是哪裡漏了痕跡?給蕭淵看出不打緊,若是給旁人看出來卻不妙了。
穆明珠垂眸,不動聲色問道:“哦?我待齊雲有何不同?”
蕭淵正待回答,外面傳來通報聲,乃是王長壽等人應召來了。
若此時執意問下去,未免過於刻意。
穆明珠只得先讓王長壽等人入內。
一時王長壽、秦無天與孟羽快步走進來,見禮後在挨著牆根的椅子上坐下來。
穆明珠先問秦無天,道:“在軍中一切還可還習慣?底下人也都習慣?”因秦無天原本帶的都是山匪,從法外狂徒,搖身一變成了兵,自然有些不適應。
秦無天仍是戴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她雖是女子,卻比王長壽與孟羽都要高挑,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比兩人高出一截。
此時見公主殿下詢問,秦無天欠身道:“回殿下,末將與底下人一切都好。最開始他們是有些躁動,但是經上庸郡一戰之後,損失了一批原來弟兄,又與朝廷兵馬同仇敵愾,也就漸漸習慣了。”
穆明珠點頭,轉向孟羽,笑道:“慚愧,連累你丟了都督之職位。”又道:“待到雍州事定,自然還要你官復原職。”
孟羽昔日那個揚州都督,乃是背後孟非白實打實拿銀子與人脈堆出來的。現在孟羽作為穆明珠的“舊部”,被皇帝一紙詔令調撥到雍州來,卻是叫孟非白的投資一時之間落了空。
孟羽深知眼前這位公主殿下的手段,也知她與自家郎君的交情,因此坐在椅子上,白胖的臉上露出一個親近溫和的笑容來,連聲道:“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殿下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穆明珠微微一笑,看向王長壽,這才轉入正事,道:“你們帶人往四郡清查人口戶籍土地,一定會遇到許多隱匿瞞報的情況,只靠你們的人去查是查不清的。”她知道秦無天與孟羽雖然都帶了兵來,但三人之中真正能在百姓之中發揮作用的,當是王長壽,因此目光落在王長壽麵上,又道:“本殿不希望等你們清查過一遍之後,還要從頭再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一上來就叫四郡震驚,使得無人敢隱匿瞞報。本殿交給你們一個法子,每到一地,必須把朝廷的政令宣講明白。然後暗中細細查當地的豪族世家,他們託大慣了,這等時候多半會有不謹慎的。不用全都揪出來,就揪出其中最有權有勢的一家來。”她淡聲道:“殺一人而萬人服,這個道理明白麼?”
三人都是心頭一凜,齊聲道:“明白。”
穆明珠點頭,對王長壽與秦無天道:“去吧。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