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明珠現下卻也借不到北府軍的力。
外面的世界風起雲湧,山中的歲月卻是一成不變。
斷頭崖順水而下三十里之外的野山中,一處為巨木掩映的破舊木屋內,謝鈞躺在簡素的床板上,挪動全身唯一能動的頭,看向端著藥碗走進來的農婦。
這十幾天的接觸下,謝鈞已經全然掌握了這個農婦的身世。
農婦姓徐,家在旁邊一座山裡,早年給爹孃換到另一個山裡的村子裡,給人家當媳婦,後來受不住那男人打她,便自己跑了。跑回去之後,男人帶了人來,又把她抓回去。徐氏等了兩年,終於又找到機會跑了,這次她沒有跑回自己孃家了,索性跑出了那座山,跑到了山下的村子裡。她一個外來的婦人,在村子裡立不住,最初也是給一個獵戶做媳婦。後來那獵戶上山打獵,大約是出了事兒,再沒回來。她就成了寡婦,也沒有孩子,也不想再嫁人了,便自己撐著門戶,為了生計跑到野山上來採草藥賣錢。
徐氏經歷了這麼多,其實也還不過二十六歲,只是被生活磋磨,麵皮發黃,看著竟比謝鈞還要老氣些。
“趁熱喝吧。”徐氏走到床邊來,已經很熟練地照顧他,拿木勺舀了湯藥送到謝鈞口中去。
這一處隱蔽的小木屋,正是她那下落不明的獵戶丈夫留下的。
除了徐氏之外,倒是無人知曉。
謝鈞自己也精通醫理,清醒之後便要徐氏照著他所說去找草藥來,然而十幾日的湯藥吃下去,他仍是隻有頭能動——哪怕頸後的箭,已經要徐氏拔出了。
他心中不禁開始發慌。
“今日山下的官兵還在嗎?”謝鈞問道。
徐氏道:“在的,更多了。”
謝鈞皺眉,可是他不能再等下去,時機稍縱即逝,他必須要傳信給西府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