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領一千僧侶前往雍州,傳達新政;而原本在雍州的秦三,此人原本是揚州城外野山的土匪,跟著秦無天來到了穆明珠身邊,後來留在雍州,現下則回到揚州,輔佐靜念帶領八百僧侶在揚州傳達新政。王長壽與秦三,是兵力的保障。而虛雲與靜念等僧人,則是直抵百姓心中的軟刀。
餘下的一千多名僧侶,則按照出身地所在,百人一組,前往不同的州,也各自搭配了南山書院的寒門學生。
這樣的政令,勢必會引起世家的強烈反對。
不久之後,也許便會有地方上大族絞殺僧人的訊息傳回來。
穆明珠雖然在建業城中能維持局面,但卻還沒有能力將兵力投射在大周全境,這些出行傳政的僧人,雖然是回到他們的故土,卻並不比原本遠赴萬里取真經更安全。
“朕這麼做,是對還是不對?”濟慈寺禪院內,穆明珠站在屋簷下,面前是一堵被木板釘起的門。
“陛下為蒼生,僧眾亦是為眾生。”懷空大師的聲音緩緩響起,猶如暮春時節的一股暖風。
穆明珠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看著門上釘著的木板,忽然問道:“據說朕出建業那一日,太上皇曾來見過大師?”
那日她被封為秦王,卻要領著眾僧侶萬里而去。
懷空大師的聲音在禪房內輕輕響起,道:“確有此事。”
穆明珠足尖已經半轉,似乎要走,卻又停下,低頭望著自己的足尖出神一瞬,問道:“那日太上皇與大師談了什麼佛法?”
懷空大師低聲道:“那日太上皇不能心安,貧僧語‘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太上皇曰‘此心非心,是名為心’。”
穆明珠睫毛微眨,道:“太上皇因何不能心安?”
懷空大師隔窗低聲道:“太上皇心念陛下即將遠行萬里,曾語陛下太過年輕,待磨礪歸來後……”
“歸來後便如何?”穆明珠追問道。
“太上皇不曾說完,貧僧亦不知。”
穆明珠回過神來,自己也覺方才這番追問沒意思。就算問出來又如何?她現下也是信不及了。
“虛雲明日便要啟程往雍州去了,大師連他也不見一面嗎?”
懷空大師道:“貧僧大限已至,多見無益。”
“如此。”穆明珠又看了一眼門窗上的木板,轉而道:“當初朕在建業城外,多虧虛雲鼎力相助。他說離開濟慈寺之前,大師曾叮囑他,要他路上保護朕。”她沒有問懷空大師為什麼猜測太上皇會讓她去取真經,而是問道:“大師為何對朕如此迴護?”
不只是叮囑虛雲保護她,甚至從她還是個小孩的時候,便許她從供桌上拿果子吃,看著她總是極慈愛的模樣。
小時候她與周眈、周瞻兩個哥哥一同來濟慈寺,他們可沒有這等待遇。
從前她以為也許是大和尚喜歡女孩,現下看來倒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說是因為她聰明伶俐、天生可愛,連穆明珠自己都不信。因為不管是母親太上皇,還是她的師父蕭負雪,都明白無誤讓她接收到這個資訊——哪怕她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也跟可愛沒有任何關係。
至少他們都不曾愛她。
為什麼偏偏是懷空大師?
這次懷空大師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聲道:“陛下與太上皇關於新政的爭執,貧僧也略知一二。”
這顯然是太上皇向他傾訴過的。
“貧僧以為,迴護陛下,便是迴護眾生。”他最終道,聲音仍舊很低,卻每個字都充滿力量,直抵穆明珠心中。
她眨了眨發酸的眼睛,輕聲道:“朕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陛下請講。”
穆明珠隔窗望著懷空的身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