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睿下次找到牛乃棠的時候,多半就是他們準備動手、威逼執金吾牛劍入夥之時了。
在那之前,務必把這夥人一網打盡,否則遺患無窮。
“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穆明珠輕聲道:“等我訊息。”
牛乃棠道:“好。我信姐姐。”她換了稱呼,不再喊“表姐”,而是更親近的“姐姐”。
穆明珠微微一愣,點頭道:“你若是喜歡,便在我這公主府多留一會兒。”她今日的日程,是要往養馬所去視察朝廷養馬情況的。
養馬所,幾乎就像是官員的養老院。哪怕是三十多歲,剛調到養馬所來的官員,也是一樣,回話時的語速都比別處的官吏慢上幾分。
穆明珠為了檢視實際的情況,並沒有表明身份,只穿了尋常的男裝,讓扈從侍女都留在外面。
廳堂裡的幾名小官在聚堆玩博戲,等到穆明珠走到他們身邊停下,都還沒反應過來。
“各位大人。”穆明珠不得不高聲,好讓自己的聲音在他們激烈的叫嚷聲中能被聽清,“馬廄怎麼走?”
她叫了兩聲,終於有人懶洋洋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人也並不關心這個陌生人是誰,又是來做什麼的,隨意往門外指了個方向,彷彿只要她別來打擾他們的遊戲。
他們在養馬所這麼些年下來,早已清楚大周的養馬所內、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差事。
只看這群官員,難怪在夏太僕手中,大周朝廷養著的馬會一批一批病死。
穆明珠不動聲色,先自己往裡面轉了一圈。
問題實在太多,其中**必然也不少,馬槽裡的草料、跟賬簿中的採買賬目根本對不上。
穆明珠當場並沒有發作,像來時一樣悄然而去,回府中詳看養馬所的官員名單,以及這些官員的家世履歷。
果然就像謝瓊在西府軍管理馬匹一樣,這些在朝廷養馬所中的官員,幾乎也全是世家出身、卻不成器的人。家族給他們安排到養馬所來,不用辦正經差事、惹不出大的禍事來,說親或喪葬的時候,至少也能報出個官職來、不至於太寒磣。
已是二月底的夜晚,迎春花在月光下,像一張張金色的笑臉。忽然一陣夜風吹過,迎春花隨風而動。
風止住時,齊雲又一次出現在小榻之側。
穆明珠先探身去掩上窗戶,這才回首看他,數次之後,對他過人的身手已經不再感到詫異,反而有幾分親切。
齊雲雙手捧上一隻紅綢布包裹的物件來。
穆明珠解開那紅綢布,卻見裡面是一柄**,劍鞘上的花紋古樸。
她雙手前伸,握住了那**,將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只見劍身烏沉如墨、卻又小巧隱蔽,正是她此前要齊雲去尋的利刃。
齊雲只望著她的神色,見她眉目一動笑起來,心中稍安,低頭掩下微翹的唇角。
“多謝。”穆明珠掂了掂那**,試著輕重,頗為趁手,滿意道:“這**與我相襯。”她歸劍入鞘,試著藏在衣袖中,果然難為外人察覺。
她暫且放下**,看向齊雲,問最緊要的事情,道:“密道的事情,你查清了嗎?”
齊雲神色有些黯然。
穆明珠雖有些失望,還是安慰道:“那樣重要的地方,謝鈞肯定派人嚴防死守。你倉促之間,難以探查也是正常的。”
“臣進去了密道里面,”齊雲輕聲道:“只是未能探得全貌。”
“你進去了?”
“是。昨夜林校尉來傳信,臣立時出發,往牛國公府隔壁的舊宅邸去探查。”齊雲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底下的話該怎麼說,“殿下還記得揚州焦家嗎?咱們在石洞之中,曾進過一間有迷煙的密室。後來焦道成死後,臣夜晚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