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這狹小石壁之間,謀劃著要如何逆風翻盤。
一時商議到了尾聲,穆明珠忽然吃吃笑了起來。
齊雲不解,被她笑得耳根發熱,黑嗔嗔的眼睛望住她,也不說話。
穆明珠笑道:“這麼正經重大的事情,咱倆卻蜷縮在這裡密謀,一點都不像是公主和都督……”她忍著笑,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小聲道:“好像兩個小孩過家家啊……”
匪夷所思中又有種詭異的喜感。
齊雲最初只是望著她,見她笑開來,他的黑眸中似乎也溢位笑意來,卻輕輕低下頭去藏起來。
穆明珠環顧四周,忽然有些感嘆,道:“要不要給這裡起個名字啊?”她摸一摸五彩斑斕的內壁,又摸一摸石瀑布的出口,抬頭是無數像鵝管、絨花一樣垂墜下來的石柱、石花,輕聲道:“噯,你知道嗎?”
她抬手摸著頭頂潔白絨狀的石花,輕聲道:“你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長出這些石花來嗎?”
齊雲深深望著她,低聲道:“臣不知。”
穆明珠道:“一滴又一滴的水從上面落下來,據說要億萬的時間,才能長出這些石柱、石花來。”她頓了頓,“億萬年……”
與之比起來,人的壽命是何其有限。
齊雲也有些詫異,低聲喃喃道:“億萬年嗎?”
當時間的單位超過了百年,對人來說好像就失去了計數的意義。
億萬年那樣漫
長的時光,其間來去的人又發生過多少故事呢?
穆明珠的聲音忽然轉為柔和,她輕輕笑著,視線從頭頂潔白盛放的石花上挪下來,落到齊雲臉上。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靠得極近,幾乎是貼身挨在一處坐著。
“想一想……”穆明珠貼在齊雲耳邊,柔聲低語,道:“第一個吻,在這億萬年才綻放的石花下,不是很有意義嗎?”她一面說著,一面垂下一隻手來,輕輕握住了齊雲的手。
齊雲聽到女孩在耳畔的低語,感到一陣衝擊的暈眩。
當她說起那些億萬年的石花,彷彿在同他暗示,兩個人會億年萬年都在一處,永垂不朽。
“方才晚宴上,我等著你來敬酒呢。”穆明珠惡人先告狀,埋怨道:“都督怎得不來?”
齊雲嗅到她身上清冽的酒香,感受到她溫熱柔軟的手,聽到她似是埋怨又似是撒嬌的話語,喉頭上下滾動,額上已經沁出汗水來,口中低啞道:“給殿下敬酒的人太多,臣不便湊這個熱鬧。”他有意冷淡一些,可話出了口,才發現全然不是他想的那麼一回事兒。
穆明珠埋首在他肩頭,忍下笑意,知道他心中那股彆扭勁兒還沒過去,有意哄他,又道:“我不記得哪些人來敬過酒,只記得你沒有來。”
齊雲再說不出話來。
穆明珠又道:“都督怎得不理我?”
齊雲喉頭微動,再也“冷淡”不下去了,閉了閉眼睛,認輸般道:“臣不敢……臣下次一定給殿下敬酒。”
穆明珠笑出聲來,微微抬頭,啄吻在少年滾燙的耳朵,含糊道:“齊雲……”
齊雲渾身繃緊,又在繃緊中顫慄起來,只從喉嚨間擠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嗯?”來。
穆明珠的聲音甜的像是能滴下蜜來,“齊雲,你怎麼這麼可愛呀。”她與他五指緊扣,在不斷的啄吻中,又主動道:“蕭淵實在胡鬧,竟然在慶功宴上安排了侍君來……”
齊雲聽她提起侍君,從意亂情迷中稍微回過神來,道:“殿下不記得那侍君?”
他不信。
“我記得呀。”
齊雲眸色一黯,頓了頓,勉強笑道:“蕭郎君素
知殿下心意。”
“他知道個屁。”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