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叨,察覺了齊雲的沉默,側頭向他看來,笑道:“尾巴上有沒有護具呀?”一抬頭,正撞入少年眸中,被他眸中的綿綿情意所捕獲。
她的心跳忽然有一點快。
齊雲凝望著她,彎腰俯身下來,小心而虔誠,當距離越來越近,眸中的試探與懇求意味便越重。
穆明珠緩緩閉上了眼睛。
極盡溫柔的一吻。
分開時,兩人都面紅心跳,不敢看對方。
穆明珠重又埋頭在畫作間,手中的炭筆不斷描畫著戰馬的尾巴,直到把那馬的尾巴描成了一柄掃帚。
齊雲望著畫畫的公主殿下,黑眸中光芒閃動,忽然低一低頭,藏起掩不住的笑容。
穆明珠定下神來,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你看,梁國重騎兵的馬,身上有面簾、雞頸、當胸、身甲、搭後還有尾巴上的寄生……”她在已經畫成掃帚的馬尾巴上,又畫了一個向上翹的掃帚,非常有失她的繪畫水準,但因為齊雲見過重騎兵,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倒也不必另外再畫,“可以說是從頭武裝到尾巴了。現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步兵衝上去不要命地砍馬腿,否則根本破不了重騎兵。但若是要步兵上去拿命砍馬腿,也不是辦法。”她頓了頓,又道:“我聽說你這次靠箭術射戰馬和騎兵的眼睛,也阻擋了梁國重騎兵一波攻勢,不過能有你這樣箭術的人,畢竟太少了。”
齊雲原本在認真聽著,聽到最後這一句,黑眸微沉,輕聲道:“殿下與軍中書信來往,倒是頗多。”
關於他的傷勢,是公主殿下與蕭淵信中提及的;關於他射梁國重騎兵眼睛一事,公主殿下又是在與誰的信中提及的?多半還是蕭淵。
跟他只有一封請退婚信,跟蕭淵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穆明珠這事兒還真不是從蕭淵那裡聽說的,而是從大軍副陶明那裡聽說的,因此聽了齊雲的話,一點都不虧心,反而抬起頭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所以說嘛,你都不知道我為了你,在這裡有多麼費心呢。”
齊雲微微一愣。
穆明珠已經指著畫上的戰馬繼續說下去,道:“重騎兵的厲害之處,不必多說,你在戰場應該也已經領教了。但是它的缺點,就在一個‘重’字上面。從大方向來說,只要把戰地轉到山地或沼澤這樣的地方,重騎兵便無用武之地。你看這戰馬裝甲,除了眼睛、馬腿再沒有別的破綻。”而在激戰中要求普通士兵能準確命中戰馬的眼睛,未免強人所難。
齊雲輕聲道:“是。只是步兵上去砍馬腿,自己也會喪命。”
馬上的騎士可不會眼睜睜看著步兵上來砍馬腿,往往手中所持長兵器,在步兵接近之前就取了步兵性命。
穆明珠點頭道:“所以得有特殊訓練的步兵,不能直愣愣上去砍,而是滾過去……最好是能單手持盾保護自己,同時滾地過去,砍馬腿……”只是在重騎兵駭人的聲勢下,這樣的步兵一定得經過特殊訓練,鎮定從容而又身手靈活才行。
“或者還有另一種方法,也是我近日來一直在思考的。”穆明珠輕聲道:“重騎兵不夠靈活,最適合用火攻。”
只是這個時代的火攻,還沒有很發達。
她有好的想法,卻還沒有找到實現的途徑。
兩人就破解重騎兵之法商量了許久,回過神來時案上的紅燭已經燒到了底端。
這一夜即將過去,而穆明珠即將離開建業。
“要防備著梁軍,但你壓力也不用太大。”穆明珠最後道:“我這裡跟孟非白也有聯絡,據他的情報,梁國皇帝拓跋弘毅至少三五月之內,是沒有餘力管梁國之外的事情了。”
齊雲應了一聲,緩緩收起穆明珠畫的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他也不表露,待到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