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前來敬酒?”
這只是個託詞,敬酒不過是為了讓客人挑選,若有合意的,便飲了酒留下那人。
穆明珠還未回答,齊雲卻先低聲道:“殿下若是醉了,你我誰能擔得起?”
焦成俊微微一愣,詫異於這位齊都督如此的謹慎與緊繃,但他人很圓融,摸摸鼻子,笑道:“是草民思慮不周。”便轉向穆明珠,又問道:“殿下喜用什麼甜漿?他們這樓中的蔗汁算得上有名——不如讓他們來奉蔗汁?”
齊雲:……
穆明珠於樓中的男子無意,倒是真有些想喝蔗汁了,便笑道:“好。”
齊雲這下再攔不住。
只見一隊綾羅遍體的男子徐徐而入,或持樂器,或搖摺扇,個個都相貌俊美,有的髮間簪了花,有的鬆了領口微漏玉腕,當真是盡態極妍,各有各的美麗之處。
他們早已得了訊息,知道乃是焦家三爺陪著來的,必然是極尊貴的客人,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有的奉蔗汁,有的剝荔枝,有的倒茶,有的焚香,各顯其能。
正如世間男子能從女人那裡得到的快樂,都能在風月之地找到一樣;女人能從男人那裡得到的快樂,也都能在這風月之地實現。
穆明珠見他們如此賣力,也不好叫他們空手而歸,反正今日花費都由焦家兜著,索性揚眉一笑,道:“都好,都留下來吧。”便把焦成俊給她的銀票,剩下來的半疊裡面,一人塞了一張。
縱然是揚州最有名的侍君館中,也罕見有客人一出手就是一千兩,更何況是每人一千兩!尋常客人來時,一千兩足夠在樓中養中意的侍君數月,足不出戶了。
眾侍君人人得了一千兩的銀票,更是喜悅無限,一時間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偌大的雅間裡立時便像是沸騰了的壺水,吵鬧不堪。
焦成俊便道:“莫要吵了貴客,可有擅樂器的?齊奏一曲,留兩人下來說話便是。”又笑問穆明珠,道:“四妹想先同哪個說話?”
穆明珠撐
著腦袋,瞥了一眼,笑道:“便穿藍衣那位吧。”當著焦成俊,她也不會問什麼民生詳情,只是閒聊些詩詞歌賦罷了。因她尊貴,眾侍君也不敢主動來挨她,倒是守著禮節,坐在一旁,有問必答。
如此在樓中玩了半日,穆明珠卻沒有要歇在其中或是帶人離開的意思。
焦成俊想著她昨日帶走了那兩個小和尚,今日卻對這些樓中的侍君不甚鐘意,看來這小殿下不愛風塵中人,便又笑道:“殿下可還要往別處看一看?”
穆明珠其實對樓中侍君沒有任何意圖,聞言笑道:“三哥還有好去處?”
焦成俊笑道:“四妹隨我來。”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齊雲卻已是聽不下去,握著刀柄站起身來,壓著步子跟在穆明珠身後,護送著她一路出了這風月之所,才算是鬆了口氣。
就中那位藍衣侍君,也不知是因為穆明珠第一個點了他,還是因為穆明珠出手大方,還是因為真與穆明珠談詩詞歌賦談出了感情,戀戀不捨送到樓外,大著膽子留了繡鴛鴦的帕子給穆明珠。
穆明珠手中給強塞了一方巾帕,又見那藍衣侍君美目含淚,倒真有幾分哭笑不得。她自然是不信這麼短的時間裡,對方就非她不可,感情深厚到如此地步了。不過是歡場之所美人的把戲,當不得真。待到走出樓中美人的視線範圍,穆明珠便把那巾帕遞給櫻紅,道:“收起來吧。”
焦成俊笑道:“殿下雖不慣於風月之所,倒是真有幾分憐香惜玉的心腸。”他是歡場的熟客,自然看得出穆明珠並不常往這些地方去,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年紀擺在那裡。
穆明珠一笑,岔開話題,道:“焦郎君要帶本殿再往何處?”她雖然說私下以兄妹相稱,但不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