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隋衡握著弓,不緊不慢站定到距離箭靶百步的位置,彎弓搭箭,“嗖”得一聲,只聞一聲刺耳銳響,那利箭登時化作一道殘影穿過銅錢方孔,沒入紅色靶心內。
隋衡只射了七箭就收了手,七發七中。
他收了弓,目光暗沉沉,額上也出了層薄汗,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吩咐負責計數計程車兵:“這七箭,記到容與殿下的名下,算是孤送給他的見面禮。”
兩邊將領都露出驚愕色。
隋國眾將不解,江國眾將更不解。
範周則以更加警惕的眼神看著隋衡,如同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
他現在嚴重懷疑,對方是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
暮雲鼓響2
“殿下,這……”
範周詢問江蘊的意見。
日照關山,晴空萬里,年輕的太子緩帶青衫,輕輕一笑,道:“既是隋國太子殿下心意,孤收下了,替孤謝他。”
“是。”
範周立刻命人去傳話。
範周特意將公孫羊叫了過來,讓他寸步不離地守在江蘊身邊。
公孫羊武藝高強,且視隋衡為仇讎,聽說對面隋國太子可能對殿下意圖不軌之後,立刻雙目銳利如電,密切關注著隋衡一舉一動。
隋衡頭束抹額,伸著條大長腿,懶洋洋坐在徐橋身邊,問:“孤看起來有那麼像個登徒子麼?”
徐橋一言難盡看他一眼:“殿下以為呢?”
以前罵人家醜八怪偽君子,現在自打見了人家真容,就總無緣無故總往人家太子跟前湊,若他是江國那邊的謀士將領,也得防賊一般防著。
徐橋說完,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轉頭一看,才發現隋衡眼睛竟有些發紅。
徐橋愣了下,問:“殿下怎麼了?”
隋衡嘴角笑意消失,道:“孤心裡有些難受。”
“方才,孤看到……他是用左手拿的梅子。”
徐橋再度一愣。
旋即反應過來什麼。“殿下是指,江國太子右臂的舊傷……”
隋衡緊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但徐橋知道,他心裡有多難受。
隋衡幼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顏氏陰影下,因為顏氏控制,連一匹自己喜歡的馬都無法做主,所以後來少年掌軍,憑藉自己的本事在朝堂中立穩腳跟後,對於自己喜歡珍視的東西,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控制慾。用皇后的話說,就是狼崽子護食。
喜歡的東西,決不允許旁人碰一絲一毫。
可如今,那件一直放在掌心的珍寶,卻被他自己給狠狠摔了下,他心裡怎能不難受。
“孤真是個混賬,為什麼離得那麼近,卻一點都沒有認出來呢。孤明明都已經看到了他的手。”
那雙挽弓射箭,纖長如玉的手。
也許是看慣了他提筆寫字,秀麗風雅,所以,根本沒有想過,那雙手,也可以挽長弓,射利箭。
“江容與。”
隋衡念著這三個字。
“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孤不知道的。”
孤一定要了解關於你的一切。
你有傾世容貌,傾世才華,傾世風采,本該活得比孤更張揚恣意,而不是隱在簾幕後,任由天下人去揣測,詆譭。
又一名隋軍大將將箭準確射入了方孔,將士們發生如雷歡呼,四周氣氛喧囂熱烈,幾乎將冬日厚重的深寒都蓋了過去。
“紫龍骨。”
隋衡道:“孤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再給孤找紫龍骨出來。天涯海角,無論哪裡都好。就算世上只剩最後一株,那一定是孤的。”
徐橋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