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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蘊想的是隋衡此刻會在做什麼。
對面隋兵雖然沒有放棄侵擾,但都是小規模試探性的侵擾,並沒有發起猛烈的正面強攻。三十萬隋國鐵騎,若真從正面猛攻,即使有連雲弩在,烽火臺也撐不過七日。但這樣一來,隋軍的傷亡將不可估量,若他是主帥,也不會在最開始就選擇這樣的笨方法。
何況烽火臺只是做好了麼!新修的通典通讀過了麼!整日就知道打聽閒事!”
趙衍委屈:“弟子一直有寫,只是近日軍務繁重,才耽擱一些……”
“軍務繁重就是理由麼!你那文章但凡寫得有——”
即墨清雨突然閉了嘴,好一會兒,道:“為師也犯不著日日動肝火。”
趙衍便知道,他師父一定是又開始惋惜他那莫名失蹤、據說屍體已經擺放在大理寺整一年的沒入門小師弟了。
因為這事,師父還專門登過太子府的門,想讓太子鬆口,把人儘快葬了,入土為安。
但太子顯然沒有這個打算,既不接回,也不處置,那具屍體至今仍躺在冰棺裡,師父每回經過大理寺門口,都要發一通火氣。
因為這事兒,對太子也沒什麼好臉色。
趙衍其實也很惋惜,並且隱隱地能理解太子的某些偏執行為,畢竟連書上都說了,愛慾使人瘋狂。太子以前對他那沒入門的小師弟那般迷戀,一時之間,恐怕也的確很難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所以才不敢面對那具屍體。
這時,侍從在外報,陳司馬求見。
陳麒在兵馬司擔任右司馬之職,掌管著全國糧草事,所以這回算是和即墨清雨一起統籌協調南征的糧草物資事宜。
即墨清雨擦乾淨腳,穿好鞋襪,讓陳麒進來。
顏冰被革職後,右相一職一直空懸,左相即墨清雨成了當之無愧的文官之首。陳麒在即墨清雨面前一直很恭謹,說完公事,從懷中取出一盒凍瘡膏,雙手呈上道:“下官聽聞左相近日腳上生了凍瘡,這是下官母親用家中祖傳秘方所制,每日睡前在患處塗抹一次,最遲七天,應能見效。”
趙衍一喜。
師父這兩日受凍瘡折磨,入夜雙腳便奇癢難耐,十分受折磨,從軍醫處拿了凍瘡膏,都不大起效果,所以他才會堅持每日侍奉師父泡腳,緩解瘡症。
即墨清雨先看了大弟子一眼。
而後冷冷道:“不用了,無功不受祿,陳司馬足智多謀,又不缺手段,與其討好老夫這個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不如多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來人,送客。”
陳麒握膏盒的手微微一緊,好一會兒,恭行一禮,起身告辭。
趙衍不解:“陳司馬也是一片好意,師父為何要拒絕?”
即墨清雨沉默片刻,道:“此人心術不正,若用不好,必成大患。”
陳麒在帳外聽到這話,隱在袖中的拳,捏得咯咯直響。陳麒不是,親自登左相府門,想請即墨清雨指教,皆被即墨清雨拒之門外。
陳麒知道即墨清雨不是一般人,所以想憑藉文章上的才華獲得對方賞識,誰料對方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今日直接當眾駁他臉面。
自從升上右司馬之職,朝中大部分人知他是太子心腹,都對他客客氣氣,暗地裡想要巴結他討好他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唯獨這個即墨清雨,從未給過他一天好臉色。
陳麒神色陰鷙,直接將手中凍瘡膏丟進了雪地中。
“陳兄。”
陸濟世、陸安民兄弟迎面走了過來。
三人見過禮,陸濟世望著陳麒道:“陳司馬面色有些不佳,可是哪裡不適?”
陳麒說沒有,可能是凍得。
陸濟世笑道:“也是,陳司馬畢竟來自江南,習慣了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