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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還愣著作什麼,快把手給我!”
正出神,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張揚笑聲。
笑聲猶如雷電,直擊入他冰冷的靈魂深處。
江蘊怔然抬頭,看到一張比朝陽還燦爛熱烈的笑臉,和一隻蒼勁有力的,裹著黑色玄甲的手臂。
巨大的木鳶,不知何時已經重新落了下來,正在半空盤旋著。
“來呀!”
隋衡笑著道。
江蘊便伸出手,由他拉著,離開地面,隨木鳶一道飛入空中。
風力太大,江蘊兩手握著橫杆,仍覺吃力,正隨風顛簸,旁側突然伸來一隻手,不由分說的攬住他腰,將他托起。
隋衡笑吟吟打趣:“你這身嬌體貴的,若無孤帶著,恐怕真要被風吹走了。”
江蘊罕見的沒有反駁他。
隋衡想到什麼,忽然笑道:“方才你該不會以為,孤要丟下你獨自逃生吧?”
江蘊沒說話。
隋衡揚眉:“放心,孤既應了你,便言出必踐,一言九鼎,絕不會做那等背信棄義之事。”
“再說,丟下你,以後誰給孤暖床。”
江蘊心底剛起的一點微瀾瞬間消散得乾乾淨淨,掙了下,想離他遠些,被隋衡更緊的撈住,道:“別動,當心真掉下去。”
木鳶於日暮時分順利降落。
崖邊已立滿手執火杖、密密麻麻的隋國士兵。
木鳶飛到一半時,隋衡便順利與徐橋等人取得了聯絡。
徐橋、樊七、陳麒,連同剛抵達陳國不久的顏齊都立在崖邊等著。
樊七 陳都日常2
江蘊靠在車壁上,熱汗一縷縷淌,聽著外頭斷斷續續傳來的談話聲。
江容與。
公孫羊。
楚王。
幾個關鍵字眼模糊傳入耳中,不大真切。
但已足夠他判斷出一些重要訊息。
公孫羊被捕了。
隋國已經佔領了陳國,下一步,很可能便是趁著他的“死”,趁熱打鐵,釜底抽薪,徹底拆散江南六國。
江蘊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麒。
隋衡現在稱其為軍師,軍中除主帥外最高職位。
江蘊微感意外。
陳麒以文章著稱,品行端正,勤奮刻苦,為人謙遜低調,給世人的印象一直是忠厚正直,在學子間威望很高,也很受名士們的推崇。數日前的流觴宴上,這位二公子還在盡職盡責的維持秩序,解決各類紛爭矛盾,讓賓客們和諧相處。而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隋國軍師。
良禽擇木而棲。
這個時代,門客擁有極大的選擇權與人身自由,若在一國遭到排擠冷落,待不下去,投奔他國,另擇明主是常有的事。
可陳麒不是普通門客,而是陳國二公子,南國四公子之一。
就算隋軍突襲,佔領了陳國,威逼脅迫,以陳麒文人風骨與忠厚性格,也不至於如此積極的為隋國辦事。
只有一種可能,陳麒是主動投靠,而非被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