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麥爾臉上的面具在對嘲諷微笑,他周身出現了兩圈紅白相間的圓環,圓環迅速擴大,兩枚環內所籠罩的水中生物突然眼球爆血,向蘭波發起兇猛攻擊。
被感染的魚群露出尖銳利齒,依靠數量優勢形成一座屍魚牆將蘭波擋在數米之外,自己則抱著林燈醫生向岸邊游去。
被魚群忤逆這件事徹底觸怒了蘭波,他從喉嚨中發出暴躁長鳴,令靈魂震顫的鳴音在水中傳出數千米。
此時趕到岸邊的pbb軍隊一同目睹了千年難遇的江中奇觀。
何所謂站在直升機上看得最為清晰,闊大江面遠處湧來巨大黑影,起初是無數江豚躍出水面,緊隨而來的是大批性情兇猛的食肉魚群,在江中游動形成一個深暗的漩渦。
奇異的鳴音從水下傳至水上,小丑魚坐在直升機裡休息,聽到聲音時突然雙眼失神,虹膜亮起與蘭波尾色相同的藍光,不受控制地爬起來,若不是螢拼命拉著,他險些就跳下直升機落進寒冷江水中了。
螢焦急地把小丑魚按住,拍拍他的臉:阿橙醒醒,你要幹什麼!
小丑魚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呆呆回答:王在喚我。
食肉魚群的咬合力和凝聚力都要遠遠超過薩麥爾感染的屍化魚群,魚群瘋狂撕咬衝撞江水中除蘭波以外的活物。
薩麥爾身上的小丑服裝被食肉魚的利齒咬爛,流出的血卻吸引了更多魚群的撕咬,也有魚在撕扯林燈醫生的身體,薩麥爾將溺水的醫生用身體包住,扯下自己身上的小丑服把林燈醫生裹起來。
蘭波冷眼注視他在水中苟延殘喘,抬手一槍,薩麥爾手臂中彈痛叫,江水趁機灌進了他的鼻腔。
蘭波從他手中奪下林燈,吐出一枚氣泡,氣泡逐漸脹大,將醫生的身體籠罩其中,氣泡內充滿氧氣,將水和醫生的身體隔離開來。
薩麥爾在水中無法呼吸,扶著中彈的手臂向岸上游去,魚群尾隨其後窮追不捨。
他冷漠凝視薩麥爾逃走的方向,推著包裹林燈醫生的氣泡浮上了水面,氣泡浮出水面時破裂,蘭波像提著一件垃圾那樣拎著溺水的林燈醫生用電磁力吸附攀上高聳的大橋。
pbb軍隊的裝甲車將江岸全部包圍,穿武裝服戴防毒面具的pbb士兵在岸上守株待兔,待薩麥爾上岸將立刻制服他並帶走審訊。
pbb的包圍圈雖然嚴密,但江岸寬闊,岸線極長,未免會有疏漏之處,最西方的廢棄碼頭停著一片禁漁期無法出海的漁船,隨著江面的微風而上下起伏。
一隻傷痕累累的手攀上漁船邊緣,停頓休息了幾秒,薩麥爾努力爬上漁船,精疲力竭地倒在裡面,他渾身都是傷口,即使實驗體的恢復力強,這麼多撕咬傷口想要全部恢復也需要時間。
他休息了好一會兒,艱難地從漁船中爬出來,翻身躺在岸上,胸口疲憊起伏。
突然,他發覺有一股比剛剛那條人魚散發的資訊素更加危險的氣息在附近徘徊。
他睜開眼睛,透過面具尋找這個人的位置。
碼頭上多了一個落寞的影子,白楚年盤腿坐在木樑上,手裡拿著一顆純淨透明的玻璃球對著夕陽看。
薩麥爾警惕地注視著那位看似悠閒盤坐的年輕alpha,他並未有意釋放壓迫資訊素,但他身上有一股印在骨頭深處的惡意,這種惡意來自從出生以來迴圈無盡的廝殺和看不見未來的絕望,薩麥爾很清楚,因為自己也是如此。
玻璃球將落日餘暉映在自己清澈無垢的球體內,白楚年端詳著它自言自語:不可思議,有的孩子乾淨到死後的靈魂都是透明的。
薩麥爾竭力站起來,扶著渾身傷口,立得搖搖欲墜:你不是、人類
我們是同類和我一起可以、自由
白楚年彎起眼睛,江水影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