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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從未聽過的清和圓滿曲調,能聽到這一曲圓滿,他也應當高興的。
江蘊忍不住又想起了方才城門樓下那匆匆一瞥。
他瘦了些,目光卻比以往更銳利更冷酷,短短數日,周身散發的氣場與威勢更重了,是江北太子應該有的樣子。
田闋親自帶著人迎到城門口。
望著高踞馬上,容色冷酷的年輕太子,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問:“殿下不是說明日才到,怎麼連夜過來了?”
傍晚時田闋收到隋衡的親筆書信,稱有太子府的小妾逃匿到了齊都,讓齊國交人,措辭嚴厲,隱含威脅。
齊國眼下和隋國算不上敵國。
但隋國已是當之無愧的江北霸主,連王上近來都有意和隋國交好,前陣子才特意遣使赴隋都,試探隋帝態度。
田闋已經聽聞隋國朝中的變故,明白顏氏倒下後,隋衡這個太子就是隋國朝堂上說一不二、一言九鼎的存在,想要和隋國建立友好邦交,就必須討好隋衡這個太子。
隋衡手握三十萬驍勇善戰的青狼營鐵騎,縱橫無匹,江北諸國無不聞風喪膽,齊國即使軍事力量不弱,也沒必要自討苦吃,去得罪隋國。
但私藏隋國太子的小妾,這個罪名不算小,田闋不敢擅自做主回信,本打算等浴神節後,去請示段侯意見,誰料守將就來報,隋國太子帶著一列驍勇善戰的鐵騎,夤夜抵達了齊都,親自來討人。
田闋一個腦袋兩個大。
王上整日在青雀臺飲酒作樂,幾乎已不理國事,段侯又在鳳凰臺上為百姓彈琴祈福,他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迎人。
最重要的是,他對這整件事,仍舊處在雲裡霧裡、摸不著頭緒的狀態,不明白這位太子怎麼就篤定他的愛妾一定是逃來了齊國。
“給他們看過畫像了麼?”
隋衡眉眼冷沉沉,問緊隨身後的徐橋。
徐橋的內心並不比田闋好到哪裡。
自打小郎君突然失蹤,他們殿下這兩日就陷入了瘋魔狀態,先是讓大理寺撈遍了整個驪山九曲十八灣,屍體沒撈到,險些把年邁的大理寺卿折騰地崩潰投河,又於今早信誓旦旦道,小郎君一定是逃來了齊國,還命令他立刻給齊國寫信要人。
無憑無據的,徐橋那封信寫得甚是心虛。
隋都距離齊都並不算近,小郎君柔柔弱弱的,如果選擇坐車,根本不可能那麼快逃到齊都。但隋衡不考慮這些,隋衡堅持認為江蘊逃來了齊國。
也許是他曾與齊都青雀臺有千絲萬縷聯絡的緣故,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也許只是單純的想給自己找一個方向,目標。
徐橋前腳剛把信送出去,隋衡又有了新主意,隋衡精神抖擻,讓他迅速點一隊精兵猛將,要親自趕赴齊都。
“你們恐怕會嚇著他。”
“只有孤親自過去,他才會回來。”
隋衡擦著刀,一臉自通道。
於是他們就來了。
徐橋自然不敢把自家殿下真正的瘋魔狀態告訴田闋,徐橋依言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像,給田闋看。
田闋很快認出,這正是那日隋國國宴上,被田猛調戲過的那名小郎君。
隋衡對其極為寵愛,為此射死了田猛。
田猛是齊王愛將,齊王嘴上不說,心裡對隋國太子的行為其實有些不滿。
如今,隋國太子又氣勢洶洶地過來討人。
田闋頭更大了。
田闋禮貌性地先詢問了太子愛妾失蹤的時間和地點,便客氣地請隋衡先到驛館中休息。
田闋是個老狐狸,知道這種事看著不大,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引得兩國交惡,他須請示過王上或段侯其中一人的意見才能給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