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年用骨骼鋼化的拇指輕鬆推開啤酒瓶蓋,把蘭波的尾尖伸進瓶口攪和一下再嗦一口,然後遞給了蘭波一瓶玻璃外壁結了冰霜的啤酒。
蘭波接下來,沒說話,仰頭灌了一大口,品了品,眼睛對著瓶口觀察裡面的啤酒,得出結論:糧食發酵勾兌液。
白楚年坐在鞦韆椅裡,長腿搭在地上輕輕推著身體晃動,望著陽臺外寧靜的花園。
老婆,下次我再失控,你就揍我,把我綁起來,別給別人添麻煩。
你發瘋的時候不算可怕,我在想,如果我抱著你親,你會不會清醒一點。
白楚年笑起來:可能會,但我怕傷了你,我剛剛有沒有傷了你?
蘭波摸了一下臉上已經癒合如初的傷處,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白楚年晃了晃啤酒瓶,看著裡面的泡沫湧起,再一點一點消失,忽然露出落寞眼神。
到了惡化期,我也會像亡靈一樣,給整個世界帶去災難。
不會的。蘭波伸手揉了一下白楚年毛茸茸的黑髮,我保證。
他嗓音低沉溫柔,但白楚年並沒因此得到安慰。
不會的,全擬態的白獅只會比亡靈更可怕,他摧毀一座城市只需要幾分鐘,但即便如此,蘭波仍舊抱著一絲僥倖。
白楚年揚起頭,眼睛裡倒映著夜空上滿布的繁星,瞳仁亮亮的:蘭波,你現在殺了我,帶我回加勒比海吧。我願意被鑲嵌在你的肋骨和王座上,真的。
蘭波被他明亮澄澈的眼睛看得心裡泛酸,他用涼得發冰的啤酒瓶口抬起白楚年的下頜,垂眼道:你理應覺得不公平。如果是我將要死去,我會毫不猶豫拖上你,跟我沉落進最幽深黑暗的海溝,我會冷眼看著你在我懷裡窒息,抽搐,最後溺水死去,如果你逃走,我無法祝你幸福,我希望你孤獨痛苦一生,永遠銘記我。
白楚年怔了一下,支著頭想了想:你這麼幹也成。我不能,我拖上你就造大孽了,地球還能不能存在都兩說。
你想怎樣都行。白楚年站起來,捱到蘭波身邊,雙手搭在欄杆上,將蘭波攏在懷裡,臉頰輕貼著他的耳朵:只要別忘了我,求你。
這話觸動了蘭波心裡緊繃的一根弦,他一把抓住白楚年頸上的項圈,轉身用冷冽的眼睛兇戾地俯視他,蘭波收緊手指,項圈也跟著收緊,白楚年被勒著被迫仰頭,卻笑著露出一左一右兩顆尖尖的白牙:咦,生氣啦?
蘭波聲音低啞,帶著威脅道:夠了,你要是死了,我會把你的骨頭壘進王座下的階梯裡,每天踩著你坐上去,在上面cao遍海族alpha。
倒也不用這麼生氣啊呀,氣哭了?別啊,哇,這個珍珠又大又圓可以嵌在廁所馬賽克上,老婆,你都把咱家洗手間的一面牆嵌滿了。白楚年髮間冒出一對雪白獅耳,耷拉著貼在頭上,一副自知理虧的樣子,匆匆用手背給蘭波抹了抹眼睛,我不瞎說話了,哄哄老婆。
蘭波魚尾消失,給了他兩腳。
酒喝完了,零食也吃完了,白楚年去洗了個澡,穿著平角褲爬上床,半扇身子懶懶地搭在蘭波身上,按著他的頭摟到自己頸窩裡:聞聞我香不香。
蘭波伸出一根手指勾開他的睡袍腰帶,向下瞄了一眼:香。
你都沒嘗,怎麼香了。白楚年支著頭側臥在床上,說話時唇角都是翹翹的,兩顆虎牙時隱時現。
蘭波伸手捏住他賤笑的臉頰,晃了晃,輕聲哼笑:小貓仔。把窗簾拉上。
白楚年從床上彈起來,哼著歌去拉上窗簾回來,順手拉開抽屜,裡面果然有套,六個裝的那盒包裝是開啟的,裡面只剩下一個。
蕪湖,好傢伙。白楚年吹了聲口哨,拿了最後一個,好傢伙,好傢伙喲。
他剛要伸手關燈,枕邊的手機忽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