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方坤煩躁的在袖筒中擰了把正在手腕上半冬眠中的大嵐,得到大嵐嗷的一記蛇吻。
【我暈,石老大的強迫症又要犯了。】
【有點小頭疼。殿柏用了三個多月,讓石老大習慣了他那種全身心都掛在石老大身上的樣子,現在他這樣理智並溫柔的樣子,會讓強迫症的石老大分分鐘想要將他的行為模式掰回去。】
【但是以石老大的情商,他應該暫時想不到殿柏那邊已經斷情,我好捉急。】
【石老大的情商反應一直是慢半拍,捉急+1。】
方坤眨了眨眼,用魂力將嵌在他手腕上的蛇齒震出,生硬的另起話題:“你不想讓莊王繼位。”
莊柏漫不經心抬首:“哦?何以見得。”
“你早已知曉,我站隊到莊王麾下,所以為了破壞我原身的祈望,讓我功虧一簣,你選擇捅出真相。如此,既打擊鳶尾,又能拉下莊王、破壞我的任務,一舉兩得。”
維護者的每一次行動背後,都有深意。
在過去的三個月期間,方坤一直在思索,莊柏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促使他費勁大力將他曾經掩埋好的真相扒開,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又能得到什麼。
他曾經將莊柏給他的、將他推下水的魏國間諜名單交給莊王,想必以莊柏的敏銳,定有察覺,以此推測出他站在莊王身後,支援莊王上位。
他想讓莊柏死,破壞莊柏的任務、以換取此世界挑戰重來的機會;莊柏作為反擊者,也想他失敗,破壞他的從龍之功。
這,才是他說的所謂對手的深意。
莊柏並未直接回答,從熱戀情緒中走出、已經恢復冷靜與理智的他,能夠輕易的從方坤面上,看出他正在生硬找話題拖延時間的目的。作為一枚優秀的中央空調,他總是習慣時時刻刻面對此類煩擾,並極為擅長解決和處理。
恰在此時,方坤那站在風口中的單薄身軀踉蹌了兩下,莊柏嘆息一聲,起身,將身上的玄色狐皮大氅解下,披在方坤身上,溫柔道:“既然你已知曉,那麼接下來,咱們便用這大周的皇位來一局,以王對王,看最後誰的王能夠站到頂點,睥睨大周。”
方坤黑眸銳利眯起,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嗤笑:“你倒是有自信的很。”
莊柏習慣性寵溺的揚眉:“就憑我能從奇峰鎮汗毛未損的回來,你就應該知道,我確實有這自信。”
此時,涼亭中的寒風再次加大,方坤垂下眼簾,蒼白到可見血管的手背捂住口鼻,輕咳。只可惜莊柏並不知曉,現如今剩下的幾位皇子幾年後的命運,否則他定會知曉,莊王的贏面有多大。
“走吧,我送你離開,這裡太冷。”
依舊的溫柔的語調,依舊是溫柔的動作。明明是在被懲罰世界中晦澀到連他自己都提不起精神裝飾的自己,竟會得到這人的痴心愛慕,也是世事難料。
方坤不動聲色的將帕子收好,披著身上尚帶有莊柏體溫的大氅,垂眸神情有些飄忽。
一路兩人難得沉默,莊柏不同於以往一接觸到方坤就扒上去的表現,即便扶著方坤,也一直守著該有的距離與禮儀。直到將人送到轎子前,他才突然上前兩步。
方坤抬眸,眼神銳利,條件反射性想:如果這人敢在大庭廣眾下對他做些什麼,他該怎麼辦?是回吻回去,還是再次狠心推開,亦或者先拉到轎子中再考慮下一步動作……
思忖間,莊柏卻已停在了他身前半步遠,他的手輕輕搭在那件玄色大氅的繫帶上,溫柔道:“這是母親花費了數月時間繡制而成,不能隨意外送,實在抱歉。”
已經在腦內演化完數個應變劇本的方坤:“……”
已經準備就緒、就待隨時探頭準備救主的大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