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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兩日東宮就設宴邀請貴族女眷賞梅花,自然是要邀請明珠縣主過去一敘,宴會設下下午,楊寶黛帶著張貴兒一併入宮,到了才知道這宴會居然是交給柳才人全權負責的,宮殿之中,柳才人正坐在軟塌上,旁邊十步的距離就安置著個炭盆,硬生生讓寒冬臘月的天氣有了春日小暖。
柳才人是朱泓鈞奶孃的女兒,算是半道子的青梅竹馬,當時朱泓鈞是想給她個側妃的頭銜的,卻被她的的出身硬生生按了下來,到底是東宮唯一的妃子,也算是半個女主子了,見著楊寶黛入內,忙抬手讓宮婢扶著她過去,面上淡淡笑道:“是師孃來了啊,是妾身疏忽了,應該親自去迎接的。”
只是一眼楊寶黛便知道這位柳才人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子,就道:“您這身師孃是折煞臣婦了。”
柳才人只是笑了笑,“自然是擔當得起來的。”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什麼師孃,你不過小小的才人,也配以你們大瑜太子的正妃自居了。”明珠縣主笑著從外頭走了進來,今日穿著身藍粉色的窄袖子長袍,整個人幹練又透著骨子英氣,挽著個精緻的髮髻,兩個小麻花辮子耷拉在心口,額間掛著個藍水晶的配飾,整個人精緻又靈動,比當時宮宴的時候漂亮的許多,腰間還別在根小鞭子。
明珠縣主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女,笑盈盈的走進了,沒有絲毫的膽怯,周圍的女眷都不敢吱聲,明珠縣主揹著手朗笑道:“原以為給我下帖子的是東宮太子,了不得你個小小的側妃也能用太子的名義發號施令了,大瑜的皇室規矩倒是不分尊卑階級了。”
“不得對柳娘娘無禮!”立刻就有個小宮婢開口。
明珠縣主低頭含笑了下,抱著手掃了眼弱柳迎風的柳才人,轉而對著楊寶黛開口:“趙夫人可有閒情陪我在院子裡頭逛逛,我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就瞧著你幾分面善。”她說罷昂首頗為有氣勢對著柳才人道:“我雖然只有縣主封號,但也比你這等女子身份金貴,你們大瑜若想用你來給我下馬威,就休怪我也不客氣了。”
柳才人此刻瞧著明珠縣主,牙齒都差點咬碎了,若非是這個女子她早就坐上側妃的位置了,她的目光倏而變得陰冷起來,今日她精心打扮了一場,給她挽發的是宮裡最好的梳頭娘子,穿著的衣裳也是今年外邦進貢而來的鎏金紅裙,她本就是想給明珠縣主一個下馬威,即便結果她無法左右,她也想在東宮和這位和親的縣主地位無二。
卻是瞧著明珠縣主連著粉黛都未曾點綴,整個人朝氣蓬勃的很,而且傲慢極了。
楊寶黛感覺場面不對,忙就上前陪著笑:“其實臣婦也對大內不熟,不如叫個熟悉路的宮人帶著,臣婦陪著縣主好好逛逛。”
楊寶黛隨著明珠縣主出去,今日院子都是被特別安置出來供女眷們賞花的,兩個人並肩走在遊廊上,明珠縣主微笑著揹著手,腳步放慢了不少:“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們娘們唧唧的太子。”
楊寶黛有點摸不準這姑娘的心思,平靜的同她說:“這話縣主是聽誰說的,我們大瑜的太子性子溫和——”
“溫和?”明珠縣主走在白玉石堆砌的湖心亭遊廊上,輕輕的笑了起來:“他睜一眼閉一隻眼讓她的小妾來下我的簾子,無非就是覺得北程送來個縣主給他做正妃心裡不打舒服罷了,我大表哥說你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原本要來和親的是我的嫡親姐姐,但我覺得你們太子配不上他。”
“大表哥?”楊寶黛被明珠縣主這番話震懾的有點不知所言,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儘量挽救這位姑娘的和親思想:“那縣主這話的意思,是這親事不願意了?您要是不願意,可以告訴北程的四皇子殿下,也可以主動去告訴我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