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冷冷地關掉水,目視捲毛青年哆嗦著身子一口口倒吸著涼氣,掛著一臉水久久回不過神,那一頭調皮捲翹的頭髮全被刷了下去,發尖都是亮晶晶的水珠,亞麻色的頭髮沾了水透出一股巧克力般的色澤,小麥色的面板也覆上一層水光。秦修冷不丁想起魯迅先生那句“痛打落水狗”,他實在很想就地操作一番,扯過那張蒙過頭的浴巾就往沈徹頭上死命地裹。
沈徹兩眼一黑,心說完了,秦修那一柺子圈在他脖子上,力道十足狠,這回肯定要捱揍了。然後十多秒過去了,對方卻一直沒什麼動作,最後圈在脖子上的桎梏就這麼輕飄飄撤了下去。
沈徹小心翼翼掀起浴巾,眼前早沒人了,只有擱在洗手檯邊緣那杯酸梅水,沈徹拿起杯子看了許久:“沒有孕吐啊?”
這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直到第二天早上關於秦修孕吐的誤會才算徹底澄清。這天早上沈徹本來請了假去醫院換藥,賴了一會兒床爬起來,凱墨隴已經早早去學校了,今天有他的課,許多學生都翹首企盼著。歐哲倫也被助理接走了,賀蘭霸又在房間裡敲場記板。他漱洗完畢,一瘸一拐歪到門口,卻發現玄關的鞋架上沒有秦修的拖鞋。
他多留了個心眼,回頭看向茶几,果然看到秦修的機車鑰匙。他沒去上課?
明明不關他的事的,也許人家今天有別的安排也說不定,沈徹站在秦修緊閉的房門前,懷著對自己深深的鄙視敲了門,並忐忑地等待著門拉開,一身起床氣的秦修怎樣氣血攻心地出現在門後。
不過門後並沒有什麼動靜,他喊了好幾聲也沒人回應。這個時候其實他還有機會全身而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竟然手賤去扭了門把手!本來心想如果門打不開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滾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秦修是怎麼搞的,門竟然就這麼開了?還竟然沒有枕頭飛出來?
我這是成心找死,成心找死,心找死,找死……
屋子裡窗簾拉得嚴實,沈徹看向床鋪的方向,果然看見裹在被子裡的秦修,還在想他是睡過頭還是怎樣,被子裡的人卻忽然動了動,伴隨著隱隱的喘氣聲,整個人抱著被子幾乎縮成了一團。
沈徹這才發覺不對勁,趕緊過去,果然秦修整個人包在被子裡,頭都蒙在裡面,他嚇了一跳:“喂,秦修,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被子裡還是隻有又粗又重的喘氣聲,沈徹手隔著被子按住秦修:“你是不是不舒服?”手幾乎可以感到對方身體在顫抖,沈徹心下一涼,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一把拉開秦修蓋在頭上的被子。
縮在被子下的秦修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嘴唇也咬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