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滿臉警惕。
「田阿婆,沒事,是人。」
年輕人連忙道:「他們是師傅的朋友,先弄些吃的和酒水,給人暖暖身子。」
「啊丶啊…」
老太婆竟是個啞巴,比劃了一下後,連忙鑽到後灶忙活了起來。
李衍等人將蓑衣斗笠放在門外,又在夥計的安排下,將行李搬到大通鋪房間。
夥計扒拉著炭火,眾人圍在火邊坐下,雨夜趕路帶來的寒意,漸漸被驅散。
那阿婆動作利索,很快搬來一口大砂鍋,吊在爐火上,裡面有臘豬蹄,和乾土豆丶幹豆角同時燉煮,還放了不少黃豆。
「快船張」拿起籮筐裡的燒餅,放在火堆上烘烤,笑道:「鄉野客棧,這些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彭老哥家拿手的是羊肉大面,只能明天解個饞。」
而那夥計,也端來黑檀米酒缸,眾人插上管子,輪流喝了幾口,身子終於發熱。
這大半夜的,他們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一些墊底,剩下的全被武巴吃了個乾乾淨淨。
「快船張」這才開口問道:「彭老哥呢,這些日子沒在店裡?」
年輕人回道:「前些日子打仗,沒了貨郎和山客,店裡沒啥生意,再加上我兩個師兄死了,師傅就去幫他們料理喪事。」
「快船張」皺眉,「去當兵了?」
年輕人搖頭道:「是去當兵,但不是在這裡,他們跑去海邊打倭寇,前兩天屍體剛送回來。」
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原來是土家精兵。」
李衍面色一肅,臉上滿是尊敬。
土家族武學源遠流長,起源於「茅古斯」,善用白杆槍丶蠻刀盾牌。
對付倭寇,他們很有一手。
沿岸軍隊統帥,甚至從上書道:短兵相接,倭賊甚精,近能制者,惟湖廣兵鐮鉤槍弩之技,必須動永保二宣撫司精兵。
有些事並非單純的黑與白,這裡有作亂的土司,南邊也有抗倭的土家精兵…
夜色已深,眾人也沒什麼心情閒聊,稍微吃了點東西墊肚,便返回各自房間。
李衍在床上存神打坐。
窗外,夜雨綿綿不絕,雨滴敲打破舊窗欞,使得這深山客棧更顯孤寂。
修煉完後,李衍躺在床上,取出懷中龍紋玉圭檢視,眼中若有所思。
他這次前往巴蜀,定下來的主要有三件事。
一是參加活陰差聚會,那個地方在豐都。
如今修煉《羅酆經》者,少之又少,傳聞活陰差中有位老前輩,道號陰長生,便是將《羅酆經》修煉到極高境界,在豐都登神。
活陰差聚會在年末臘月,距現在還有段時間,可以先打聽一下陰長生的事……
其二,便是龍女的委託。
江神大君封印出了問題,從龍紋雲圭的反應來看,神農頂內的鎮龍樁鬆動,並非主要原因。
要想弄清怎麼回事,少不了去一趟都江堰。
其三,便是上青城山煉法器。
幸運的是,這段時間他們掙了不少,並不急於接任務,可以一步步來…
…………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李商隱的這首《夜雨寄北》,講的是巴山夜雨,晚上下,白天停。
雖然詩中所講,那是成都縉雲山,並非巴山餘脈,但規律幾乎一模一樣。
次日天剛亮,夜雨便已停歇。
李衍推開窗戶一看,只見群山被濃霧籠罩,林木影影綽綽,百米之外就什麼都看不清。
隨後他就聞到了一股羊肉香味。
氣味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