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沉思了一下,「到終南山再說罷,牛背梁匪禍的事,肯定已經傳開,看他們如何應付…」
就在這時,忽然眉頭一皺,望向門外,「有人來了,還不少,大傢伙當心點。」
沙裡飛連忙拎刀起身,在門口看了一眼,搖頭道:「是這幫官老爺,還真來了!」
說著,將客棧所見講述了一番。
李衍沒有說話,看向王道玄。
王道玄則搖頭道:「都是趕路人,與人方便也沒什麼,咱們騰出一間便是。」
這便是三人小組的分工。
李衍負責撂狠話,王道玄做和事佬,沙裡飛左右逢源,該硬就硬,該軟就軟,碰到什麼事都有迴旋餘地。
果然,他們話剛說完,那名叫奉平的中年人,便在門口拱手道:「諸位,風大雨大,可否行個方便,讓出一間屋子?」
「行,咱們好說話。」
已做好決定,沙裡飛自然要充一回好人,和槓夫們去將那邊屋子的東西搬回,臨了還問了一句,「這邊有熱乎飯,你們要不要來點?」
「多謝,不了。」
中年人奉平面色冷肅抱拳。
沙裡飛本就是客套一下,真開口要還不想給,聳了聳肩,便轉身回到屋中。
看著他們離開,奉平才開始指揮其他人燒火,自己則掀開轎簾,小心扶下一名老者。
老者身形高大,卻有些肥胖,白眉長鬚,眼神平和,莫名有一股子威嚴氣勢。
「夫人,小姐,我們到地方了。」奉平又掀開第二座轎子,從裡面出來個容貌端莊的白衣女子,攙扶著一位老婦人。
幾人進入偏堂,看著沾滿厚厚塵灰的屋子,老者嘆了口氣,「行路難,總有諸多不便。奉平,給夫人和小姐把椅子端來。」
「還有,拿一些糕點送給隔壁,以全禮數。」
「是,老爺。」
中年男子先是從轎子上搬下兩張小椅子,又從裡面提了個漆盒,來到李衍他們屋內,拱手道:「多謝諸位,我家老爺讓我送些點心給大家嚐嚐。」
「四芳齋的糕點?」
沙裡飛眼睛一亮,直接接了過來,「這多不好意思,替我們向那位老爺道聲謝。」
「不必客氣。」
中年人奉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嘖嘖,看人家這禮數,定是大戶人家!」
沙裡飛一邊稱讚,一邊將漆盒開啟。
黑底紅紋漆盒,原本就是自漢流傳下的手藝,古樸典雅,開啟之後,裡面五顏六色的點心整齊碼放,更是讓人賞心悅目。
「四芳齋的糕點啊…」沙裡飛懷念道:「這玩意兒可不便宜,要十兩銀子一盒,上次吃,還是給個長安豪商幫忙白事,混了一口。」
李衍前世吃的好玩意兒不計其數,這玩意兒雖說漂亮,但也看不上,讓眾人分了,又上前掀開鍋蓋。
霎時間,熱氣升騰,香味撲鼻而來。
就是普通的大鍋菜,雞肉剁了,和帶著的醃菜一起炒,添水熬煮,又隨便放了點鹽巴。
然而,他如今嗅覺驚人,普通食材也能處理的恰到好處,火候掌控精妙,激發出食材本味,因此也算是美味。
眾人早已迫不及待,各自上前盛了一大碗,將乾糧饃饃掰碎了泡熱湯裡,一口酒,一口飯,蹲在地上唏哩呼嚕吃得滿頭是汗。
吃過飯後,眾人便早早睡下。
雖因雨天暫留此地,但眾人皆是老手,知道隨後的路程艱辛,要抓緊一切時間休息。
唯有王道玄和李衍坐在篝火旁。
二人商議上下半夜,輪流打坐存神,閒著的則護法兼守夜。
李衍值守下半夜,因此等眾人睡著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