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在哪兒?」
「申時,牌坊街十字路口。」
張師童還是分得清輕重,面色一正開口道:「那裡距渡口碼頭近,都是青樓賭坊車馬店,江湖中人眾多。」
「看來周家很有信心啊,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弄死伱,出了這口惡氣。」
李衍不置可否,「擂臺規矩呢?」
張師童沉聲道:「三丈高的木擂臺,不可使用刀兵,不可使用術法,只論拳腳,死了或掉下擂臺,都算輸。」
「有多大?」
「十米正方擂。」
李衍聽罷冷笑道:「紅拳以靈活見長,子猴拳更是其中佼佼者,弄這麼小的擂臺,周白想硬碰硬?」
張師童點頭道:「我父親也是這麼猜測,周白去年便踏入暗勁,怎麼都比你強一些。」
「若雙方你來我往,以身法躲閃,這場面不是周蟠想要的,恐怕那周白一上來,便會以力壓人!」
「父親的意思,是先避其鋒芒,他功力尚淺,不可能招招暗勁,待其疲憊,暴起出手,方有取勝之機。」
「嗯,替我謝過張前輩。」
李衍面色不變,眼神亦很平靜…
…………
張師童傳遞訊息後,便匆匆離開。
這場比武,早已變了味,承載了更多東西。
李家與周家的恩怨丶神拳會內對周蟠的不滿丶甚至背後還有長安那邊的明爭暗鬥…
咸陽城中,有的是人想看周家吃癟。
這些事,張師童不會說。
李衍兩世為人,自然能看得出來,甚至這些情況,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日生死擂之約,可不是臨時腦熱。
父親在世時,就常跟他提起,行走江湖響蔓很重要,可不只是圖那點兒虛名。
這世界,沒所謂的靈氣,沒有誰是在深山修煉多年,一朝出世,便能橫掃天下。
掃地僧那種人物,也不存在。功夫練得再好,對敵經驗不夠,照樣會被老油條坑死。
按王道玄所言,玄門中人同樣如此。
資質再好,也需見天地,見眾生,方能見自己。
打擂的好處還有一個。
在這江湖上,名聲有時會招來麻煩,但某種意義上,同樣是個護身符。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能贏。
咚!咚!咚!
小院內,鼓聲再一次響起。
但與昨日不同的是,李衍已然掌握神鼓雲雷音。
鼓聲與雷音相合,胸腔與戰鼓共鳴,聲聲宏大,每響一次,那股震顫力都直達筋膜內臟,酥酥麻麻,好似雷擊。
他控制著力道,循序漸進習練。
一來,怕剩下的鼓也被敲破。
二來此法兇猛,若掌控不好這度,筋膜反覆內傷,只能用大羅法身修復。
寶貝再好,也經不住如此揮霍。
暗勁的增長,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只有用水滴石穿的功夫,加上身體日積月累變化,才能掌控由心,百轉千回。
李衍要做的,就是在明日比武前儘可能提升技巧,能夠在關鍵時刻用出。
「以力壓我?」
「壓得住麼!」
又是一輪修煉後,李衍想起周家的打算,心中冷笑,身子一側,右掌斜刺裡拍出。
三十六排手:霸王安閒。
轟隆隆…
盛水的石槽被他一掌拍中,橫著移出了半米。
停下後,石槽內的水才轟然而起。
「哎呦,我的魚!」
王道玄頓時一臉心疼。
但當他跑來檢視,才驚訝地發現,石槽裡的幾尾紅魚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