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才對位,然而卻有一名老者,懷抱漁鼓,手持簡板,坐在亭旁淡然唱道:「天下要數~忠孝賢,人間能有~幾個賢,在家只道~江湖好,出外方知~做客難…」
語調滄桑,滿面風霜,且是吳地軟語。
李衍只是隱約能聽懂,知道這叫漁鼓書,唱的大概是勸世文一類。
然而韓坤卻是身子一僵,半晌眼眶微紅,幽幽一嘆道:「琴芳有心了。」
「知道就好。」
柔軟聲音響起,只見庭院側面廂房內,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緩緩走出,個子不高,年紀也不小,但卻徐娘半老,別有一番風韻。
韓坤搖頭笑道:「二十載未聞鄉韻,如今驟然聽到,心生感慨,讓琴芳你笑話了。」
女子也嘆了口氣,「當年我們從家鄉逃出,我只是個賣唱小娘,你只是個船夥計,誰能想到伱如今已是一幫之主?」
厲害!
李衍面色如常,心中卻是暗贊。
他雖不知這二人真正關係,但也有所猜測。
這女子即便是老相好,韓坤常年待在咸陽,也不可能經常來,關係難免生分。
一曲鄉音,一段回憶,已足夠讓人心軟。
再談什麼事,也就變得好說話。
韓坤是老油條,自然也看出女子手段,微微一笑,扯開話題,「琴芳,我來介紹下,這位可是咸陽後起英才,姓李名衍…」
「我知道。」
女子手中團扇捂著嘴巴一笑,「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乳虎初嘯,便驚散了猴子窩,牛背樑上也是威風得很啊。」
這女子有問題!
李衍心中一驚,面色平靜,拱手道:「讓前輩見笑了。」
韓坤則啞然失笑,「琴芳,別嚇了後輩。」
說罷,才解釋道:「李衍,這位楚琴芳,乃是燕門長輩,陝州江湖道上的訊息,沒誰比她們更清楚。」
原來如此…
李衍再次拱手,用的江湖禮節,「見過前輩。」
暗八門中燕門,皆是女子。
既屬暗門,肯定做的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但在這燕門之中,也有不少分類,比如專門借女色性行騙者,叫妖黑,還有風火黑等。
害了陸員外那白衣小妾,便是妖黑。
而眼前女子,則屬於金燕子,往往藉助青樓,做一些買賣情報,或牽線的活。
像豐陽縣那種風聞堂,一般做的是本地生意,服務物件多為亡命之徒苦命人。
而金燕子們,多是與江湖豪客,官員豪紳做生意,要價更高,故稱金燕子。
「坐下說罷。」
韓坤跟楚琴芳的關係明顯不一般,說話和在自己家一樣,在三人落座後,才扭頭看向李衍,「還沒問,你來漫川鎮有何要事?」
李衍猶豫了一下,但心想此事光明正大,況且還有求於別人,便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當然,涉及到玄門的事,根本不提。
「哦?」
韓坤聽罷,眼中多了一絲欣賞,點頭道:「不錯,忠人之事當盡力而為,千里送棺也算佳話,年輕人終究是要有幾分俠氣。」
說著,扭頭看向對面女子,微笑道:「琴芳,這年輕人可比咱們那時講究多了,此事,你可不能光想著錢。」
楚琴芳白了韓坤一眼,隱含風情,「你倒是會做好人,但貶低我作甚。」
看似責怪,實在有些打情罵俏。
她說罷,又看向李衍,正色道:「一個訊息而已,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此事有些牽扯。」
「一是喬三虎,他不過是暗勁修為,之所以能橫行霸道還無人踩,皆因他那表兄嶽法崇。」
「聽我一言,那人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