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個大禮,「見過田伯父。」
田員外明顯認識此人,見狀有些詫異,「景洪,你怎麼來了,沈兄呢?」
年輕人臉色慘白,顫聲道:「我父親去了。」
田員外大吃一驚,「怎麼回事?前些天還在商會見他呢,莫非得了急病?」
「是天降橫禍!」
年輕人說著,就已痛哭流涕,「家中窯場被妖人偷襲,父親與兄長都被他們殺害,家僕拼死搶回了屍體。」
「小侄前往鸚鵡洲送貨,這才逃過一劫,如今正準備返回江夏辦理喪事。」
李衍和沙裡飛都在,聽到後頓時瞭然。
這次鬼教聯合幾方勢力佈局,還蠱惑了江夏苗人跟著作祟,到處殺人血祭,復甦那蠻王墓殭屍。
江夏那邊苗寨丶蠻王墓附近漢人村子,都遭了殃,有的甚至被屠村。
這年輕人,顯然是遭了池魚之殃。
田員外聽罷,也是唉聲嘆氣,「老夫這邊也是剛過劫難,卻沒想到沈兄出了此事。」
「景洪前來,莫非是要報喪?老夫到時,定然前去弔唁。」
年輕人叫沈景洪,聞言搖頭道:「小侄前來,是另有他事,想請李少俠幫忙,處理喪事。」
「本來這種事,不敢勞煩李少俠。但家中僕人傳來訊息,我父親死不瞑目,放入棺中後,屍體竟坐了起來,渾身僵硬,摁也摁不下去。」
「家母請了端公,說父親有心願未了,心中憋了口怨氣,就算葬下,也會化為殭屍,只能用火葬。」
「家母想讓父親入土為安,便讓我在武昌請個玄門高道,正好聽到了田伯父的訊息,因此上門來求。」
「屍體死不瞑目?」
田員外一愣,扭頭看向李衍。
李衍也沒聽說過這種事,只得讓沙裡飛把正在屋中看書的王道玄請來。
王道玄聽罷,又仔細詢問了一番,點頭道:「確實像是心願未了,執念不散,貧道可以做法事嘗試一番,但能不能成功就是兩說。」
李衍當即起身道:「好,這活我們接了。」
…………
江水滔滔,鸚鵡洲碼頭漸漸遠去。
送行的田員外一家人,也早已看不見。
李衍站在甲板上,看向遠處江河。
他們來的時候,是從當陽過荊門到漢水,從漢水直接乘船前往漢陽和武昌,並沒有走長江水道。
原因很簡單,若從長江走,就要向下進入湘州地界,經過岳陽,要繞一個大彎。
龍泉山所在的江夏,若從陸路行走也能到,但最快的路程,無疑是乘船沿長江而行。
「嘖嘖,你這大個怕什麼?」
甲板上,沙裡飛正在開玩笑。
在他另一側,野人武巴正趴在木板上,死死抓著船沿看向江面,既充滿好奇,又不敢站起身。
武巴生長於神農架,昨日到了平穩的朝廷戰艦上,還能站穩腳步,今日上了小船,頓時左右搖晃,嚇得不敢起身。
似乎是察覺到沙裡飛嘲笑,武巴指著江面,嘴裡拌蒜大聲道:「德烏雷喂…」
沙裡飛噗嗤一笑,「不是德烏雷喂,是水!」
野人只會上方語,這兩日無論呂三還是沙裡飛,都在教其說話。
可惜,野人武巴習慣了彈舌音,說什麼,嘴裡都像裝了彈簧,一些基本的音節都發不出。
要想學會官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好在經過這兩日相處,沙裡飛心中成見也少了許多。原因很簡單,野人替他分擔了不少活。
別看這野人吃的多,力氣也極為驚人。
他們的行李,在打造法器後已經少了許多,但依然還有不少,離了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