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不僅要搬倒,讓其惡名流傳百年,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而李衍和沙裡飛,早已在方才那小廝的帶領下,從側門繞過後臺,又到了戲園子後方的一座大雜院。
這裡是藝人們平日居住之地。
羅士海有錢,對手下這幫人也捨得,因此園子修得很是寬敞。
院子裡,有少年正練著童子功。
一些房間內,還有人咿咿呀呀吊著嗓子。
小廝領著二人來到靠近柴房,一偏僻角落房間,微笑道:「吳師傅喜好清靜,手也巧,平日裡常幫班子修理一些道具,因此一個人住在這裡。」
說著,上前敲門,「吳師傅,人來了。」
能被李衍親自上門拜見,拿的帖子還是咸陽城匠作行會長老落款,小廝再傻也知道,這位平日裡默不吭聲的老漢,絕對不一般,因此說話也客氣了不少。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
開門者,是一位面容消瘦,五官平凡的老者,但也身具異象,額頭寬大,長了兩個鼓包。
上至天中之部發際之間,下至華蓋之部,平橫一長幅,過額角之邊城,即成卵形式。
《相書》上說,這叫巨鰲伏犀骨,乃大富大貴之象,其人有大志,其性剛決而堅忍,即便當不了柱國大臣,也是一方要員。
落到如此田地,其中必有因果。
「進來吧。」
老者看到二人,微微嘆了口氣,隨即便轉身進入房中。
李衍與沙裡飛互相看了一眼,緊隨其後。
那小廝雖心中好奇,但想起羅士海的吩咐,和道上規矩,還是恭敬將門關上,給幾人說話空間。
他剛關上門轉身,迎面便來了一名女子,身著青衣,容貌俏麗中帶著英氣,眼神充滿靈動。
女子好奇道:「柱子,那兩個是刀客吧,其中一個前些日子還打過生死擂,找吳伯幹什麼?」
「哎呦,呂姑奶奶。」
小廝嚇了一下跳,連忙拽著女子遠離,「江湖上的事,伱少摻和,羅班主也知道,你就別打聽了。」
「行行行…」
女子滿嘴答應,但眼中卻越發好奇…
……
房間內,李衍三人相顧無言。
「吳前輩,此事不好辦?」
李衍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已說了經過,但這位吳前輩聽罷,只是唉聲嘆氣,臉色陰晴不定,半天不開口。
「何止是不好辦…」
吳老四終於嘆了口氣,「當初落難咸陽,幸虧萬掌櫃搭救,沒想到如今卻要用命來還。」
沙裡飛擔憂王道玄安危,正心中著急,見吳老四這做派,頓時不滿,「我說這位前輩,你有什麼條件,明說便是,我們趕著救人,可沒時間…」
話未說完,李衍便一把將他摁住,扭頭沉聲道:「前輩有什麼為難之處,可明說,如果是怕露了行藏,惹來仇家,在下願意出刀子幫你了事。」
「刀子?」
吳老四苦笑道:「刀子可沒什麼用。」
說罷,緩緩起身,拎起旁邊小鋤頭,鑽到床底下一陣亂挖,隨後刨出個木盒子,端了出來。
木盒是件古物,上好的秦漢漆器,雖年代日久,但還儲存的相當完整。
吳老師雙手顫抖,將表面塵灰擦拭乾淨,隨後從脖子上卸下鑰匙,將盒子緩緩開啟。
剛一開啟,李衍就臉色微變。
他能聞到一股森冷陰氣,類似陰魂,卻威嚴十足。
只見裡面,既有紅繩密密麻麻纏繞,也有黃色符籙迭成三角形,放在四角和中央,代表五方。
而在盒子中央,則放著一枚小巧的木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