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擺陣。
隨後的陣法,是越來越複雜,既要試探你根腳,也要試探你來意。
看似繁瑣,但試探自有其意。
你若是個剛出江湖,只懂得一點規矩的棒槌,不好意思,有些訊息的價格就會提升。
吃了虧,也得憋著,到哪兒都是這規矩。
但沙裡飛什麼人,那是滿嘴胡扯,芝麻都能說成西瓜的人,又精通江湖規矩,唬得對面老頭一愣一愣。
當然,老者心中也大致有了數,開始不緊不慢洗茶烹茶,又給二人倒上,這才開口問道:「不知二位,想知道什麼訊息?」
話說至此,已不需要暗語。
沙裡飛也不廢話,直接詢問道:「我們送一位玄門前輩棺槨回吳家溝,但整村人沒了,連家人墳頭都找不見,那裡出了什麼事?」
「吳家溝啊…」
聽得事關玄門,老者面色頓時肅穆,沉思了一下,以手指沾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個字。
二人一看,赫然是個「虎」。
王道玄皺眉,「吳家溝鬧虎患?」
「不是真虎。」
老者嘆道:「但有時候,人比虎更可怕。」
「吳家溝本來沒什麼,普普通通,若不是二位提起,我還不知道那裡竟有玄門前輩隱藏。」
「但兩年前,他們那裡河溝裡發現了金子,雖說少,卻也引起本縣縣尉喬三虎注意。」
「二位也知道,朝廷有規矩,金銀銅鐵礦不得私自開採,喬三虎為了遮掩訊息,先是將知情者封嘴,又明著暗著耍花招,硬是逼著吳家溝老少搬離故土…」
說著,冷笑道:「此事他做得隱秘,卻又哪裡瞞得過江湖同道?」
「原來如此。」
王道玄聞言,一聲感嘆,搖頭道:「這吳家溝的老少,都搬到了哪裡?」
老者回道:「搬去了鄂州。」
沙裡飛一愣,「怎麼跑那麼遠?」
「不跑怎麼辦?」
老者搖頭道:「吳家溝有人發現蹊蹺,要去長安告密,怎奈那喬三虎長安有人。」
「得知訊息後,直接請長安城火熊幫出手,在客棧裡把人綁了,活埋在郊外。」
「吳家溝得罪不起,只得遠遁逃難。」
沙裡飛聽得,心中也升起火氣,罵道:「這狗官也著實可恨,就沒哪個江湖同道把他給做了?」
老者一聲苦笑,「二位,這話在我這兒說說行,出去了可千萬別亂提。」
「喬三虎雖只是縣尉,卻沒那麼簡單,他的一位表兄,乃是商山法脈高手,在長安頗有名氣,還是王爺府上供奉。」
「喬三虎也因此得了勢,在商州黑白兩道都混得開,還網羅一幫江湖敗類,在漫川碼頭設賭檔吃錢,家資頗豐。」
「甚至連續幾任縣太爺,做事情也得看他臉色,人稱『豐陽虎』。」
沙裡飛一聽,尷尬撓頭道:「這啊,那算了,惹不起。」
老者沉聲道:「實不相瞞,外來的江湖同道,我都要提醒一下此事,免得丟了性命。」
「二位既是送亡人歸鄉,就少招惹這些是非,至於找路,吳家溝的人雖已搬離,但老夫卻知道還有一個江湖同道,在金錢河上擺渡,對吳家溝的事一清二楚。」
「那人入了漕幫,名叫呂三。」
「但要找此人,卻有些麻煩…」
…………
吳家溝荒村,老祠堂。
車把式老孟頭和槓夫們正在喝酒,農家的黃酒並不值錢,菜也是醃菜鹽豆,但眾人卻喝得爽快。
沙裡飛回來後,便避開了他們。
幾人也不在意,他們雖也是江湖中人,但也有自己規矩,不該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