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陳法傀死前,憑藉最後一絲意念,引爆自身存神樓觀,對李衍進行詛咒。
鎮魂鈴叮噹作響,罡氣隨著鈴聲擴散。
然而,終究是遲了一步。
李衍只覺眼前發黑,頭痛欲裂,腦中似乎有陳法傀怨毒的嘶吼聲迴盪,同時眼前也出現幻覺:
陳法傀割破自己額頭的六道口子,竟然緩緩睜開,變成六顆眼睛,看向不同方向,詭異至極。
就在這時,腹部傳來一股劇烈灼痛感。
雖說疼痛難忍,卻讓李衍腦子恢復清醒。
再看陳法傀額頭,哪還有六顆眼睛?
他忍著痛從腰間取出一物,正是吳老四的勾牒!
當時吳老四死後,此物便恢復正常,氣息全無,好似普通令牌。
沙裡飛膽小,不敢處理此物,李衍便將其收起,用紅布包裹,放在腰間。
沒想到,這時候又突生異變。
李衍握著勾牒,滿頭冷汗,感覺手中好像拿著塊燒紅的烙鐵,甚至傳來烤肉的焦臭味,卻甩也甩不掉。
這股疼痛,好似利刃鑽心,整條手臂都已麻木。
丹田中的大羅法身,竟開始自行修復。
手上的傷立刻消失,但轉眼又被勾牒燙傷。
短短時間內,幾次翻覆。
終於,那股灼痛感消失。
勾牒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李衍也是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在地。
抬起手掌一看,上面赫然有個勾牒烙出的傷疤。
一片焦黑,宛如刺青。
旁邊的羅明子也消除了陳法傀臨死詛咒,先是在其額頭貼了張黃符,這才收起鎮魂鈴。
他也同樣看到了李衍手上的傷疤,頓時一愣:
「勾牒?活陰差?」
「怎麼可能!」
呼!
就在這時,外面狂風大作。
社令兵馬到來,狂風呼嘯,陰霧籠罩,將整個山頭包裹,那些躲藏在薄霧中的孤魂野鬼,好似被無形繩索拖拽,直接升上空中,消失不見…
這番景象,著實壯觀。
李衍開啟了嗅覺神通,感受更深。
怪不得城隍廟能鎮壓一地安穩,這社令兵馬簡直猶如軍隊,雖單個比不上曾經的冷壇猖兵,但數量眾多,什麼陰魂厲鬼看到,都要望風而逃。
李衍看了看地上的陳法傀屍體,忽然感嘆道:「這些兵馬,總是來最後收拾殘局麼?」
「今晚情況特殊,換做以往可沒這麼費勁。」
羅明子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看向李衍,沉聲道:「別管這些,你麻煩大了。」
「不是過陰人,卻成了活陰差…」
「這種事,我還從沒聽說過!」
…………
晨光透過窗稜照入,形成道道光柱。
王道玄兩隻眼皮不斷抖動,隨後緩緩睜開,看到了圍著自己的一圈人影。
李衍丶萬掌櫃丶沙裡飛,還有一名不認識的道人。
好似從長久的噩夢中甦醒,他一時竟有些迷茫。
「道長,你感覺怎樣?」
沙裡飛心急,連忙開口詢問。
這一聲,好似某種鑰匙,令王道玄混亂的記憶迅速恢復,聯想當時情況,已猜出發生了什麼。
「多謝諸位搭救。」
他擠出個笑容,聲音沙啞。
羅明子則快步上前,扒開王道玄眼皮,看了下眼白,點頭道:「沒事了,神識受損,修息兩天便可恢復。」
「那就好,多謝羅道長。」
萬掌櫃鬆了口氣,擺手道:「咱們還是先離開吧,王道長你先休息,一切等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