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大盛,隨即人聲鼎沸。
李衍等人連忙走出帳篷。
只見打村口處,走來一大幫村民,由王道玄和朱村正帶領,個個舉著火把。
而在眾人前方,則有三名老者,男女皆有,神情恍惚,踉踉蹌蹌向著河中走去。
「衍小哥,攔住他們!」王道玄一聲高呼。
李衍二話不說上前,看到這三人皆喪失神志,也懶得費勁,嘭嘭嘭三掌,直接砍在下頜處,將他們弄暈。
「諸位看到了嗎?」
王道玄指著河面,大聲道:「根本沒什麼邪祟勾魂,所有的鬼,都在你們心中。」
「善惡有報,冤有頭債有主,行兇者已被朝廷斬殺,夢到先祖怪罪,是有人作祟。只要你們今後行得正,自然不怕鬼敲門!」
「衍小哥,你可曾發現邪物?」
「河中什麼都沒有!」
李衍掐動陽訣,深深吸了口氣,高聲回道。
他知道,王道玄這是在破心中鬼。
人活一世,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離不開七情六慾,有慷慨正義,亦有陰險算計。
幾十年下來,總會有些虧心事。
這些或許都是小事,但就像陰鬼一般,潛藏在心中,平日裡閉口不談,一旦被人勾起,便是愧疚難安。
神州之人信奉社神,亦信奉祖先。
祖先怪罪,豈能不令人心生膽怯。
像極了某種心理暗示。
這一刻,李衍隱約有些明白了讖緯之術。
何為天下,不只是萬里河山,城池軍隊,亦有人心,哪怕是社神和稷神,都得靠後。
所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天子無道,世道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若有人觀大災將至,便可製造讖緯,推動人道紅塵變革。
當然,具體施展肯定更復雜。
否則不會被儒教稱為內學,更不會讓其成為禁術,為朝廷和儒教所忌諱。
至少,在這個世界是如此。
王道玄一聲怒斥,百姓紛紛看向河面。
明月下,波光粼粼,偶爾還有小魚跳出水面,一派和諧寧靜,哪有什麼邪物。
至此,那些百姓才徹底相信。
有人當即咬牙切齒,「那老書生真是歹毒,用心險惡,可憐我大伯,就這麼不明不白丟了性命!」
旁邊之人怒罵道:「還不是你管教不嚴,你那侄兒為非作歹,你還得意洋洋,說家裡有厲害的,才不怕被欺負。」
「這下好了,不光自己丟命,還招來災禍!」
那人本想反駁,但看到周圍村民皆怒目而視,頓時心虛,不敢再多言。
朱村正則拄著柺杖,出來後嘆了口氣,「都別埋怨了,此事都怨老夫。」
「身為村正,卻只想著一家之私,心懷僥倖,不想多事,以至於弄出這些事端。」
「從今往後,村規民約當重新立起,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任何人不得違反!」
王道玄見狀,微微點頭。
破了心中鬼,至少不會再繼續死人。
隨後,就是解決祖墳之事…
…………
次日,卯時。
天尚未亮,光線朦朦朧朧。
李衍陪著王道玄上山,身後朱村正被兩人攙扶,還有百姓拿著各種瓜果貢品,香燭紙錢。
朱家堡的祖墳不遠,就在後山。
眾人浩浩蕩蕩上山後,王道玄當即拿著羅盤,在山頭丶山腳丶半山腰,各個方向檢視。
在這祖墳之地,羅盤更加混亂。
搪針丶兌針丶沉針丶轉針…不停變化。
王道玄面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