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便搖動船槳,緩緩駛離岸邊。
自進入鄂州後,他們大半時間都走的是水路。
李衍畢竟武道已入化勁,對力道掌握極其精準,路上跟著玩了幾下,便已學會操船。
雖說有些搖晃,但速度卻是極快。
這可苦了野人武巴,一整個身子趴在船艙裡,兩手緊緊扣著船沿,哇哇亂叫,生怕掉下去。
對於水的恐懼,似乎已刻在其骨子裡。
李衍微微搖頭,又看向呂三,「呂三兄弟,招來魚群探查一番,看看湖底有什麼。」
呂三也不廢話,掐動法訣,將身子探出船沿,手掌在水面不停拍起水花。
很快,四面八方的魚群便匯聚而來。
但快靠近木船時,不知受到了什麼驚嚇,忽然四散,再無半點動靜。
李衍眉頭一皺,「怎麼了?」
呂三若有所思,看了看周圍水面,「這個地方已經有主了,魚蝦不會聽我號令,繼續召喚就是挑釁,恐怕會遭到報復。」
李衍聞言,連忙掐動法訣,深深吸了口氣。
霎時間,三百米內的氣味湧入鼻腔。
但除去水的味道,只有一些魚蝦腥味,並無任何陰煞之氣,水底也全是淤泥土腥味。
「這水倒是挺深。」
李衍有些詫異,這梁子湖水下竟深達百米,而且這還沒到湖中心,越往裡走越深。
嗅覺神通會受到土壤和水氣阻礙,百米就是他的極限,又行駛了一段,就聞不到下方有什麼。
想到這兒,李衍又問道:「會是什麼東西?」
呂三回道:「無非是些魚怪丶水妖丶水鬼,佔據一方,把這裡當做地盤。」
李衍搖頭道:「既如此,就不要招惹,先辦正事要緊。」
說著,手上發力,小船速度加快,向著北面水域而去……
…………
「那幾家都通知了嗎?」
「回少爺,沒顧得上,再說咱沈家出了事,別人恐怕會避而遠之…」
「他們怎麼做是他們的事,該有的禮數不能斷,越是這時候,越要講究。派人去報喪,一家都不能落下……」
「村裡的撫卹發了嗎?」
「回少爺,已經發了一半,但二老爺和三老爺吵著,不讓動庫銀。」
「你帶著黑雲衛去,跟他們說,這是我父親喪事,他們再搗亂,就休怪我無情!」
「是,少爺!」
沈家正堂內,沈景洪眉頭緊皺。
神州婚喪嫁娶,無論對皇室宗親,還是黎民百姓,都是人生大事,來不得半點馬虎。
這是禮,亦是規範。
有人嫌繁瑣,實則不知其中深意。
正是有了這些「禮」,國家社會才能夠平穩執行,一旦「禮樂崩壞」,就是亂世動盪。
正因如此,歷朝歷代,儒釋道三教,才會爭來爭去,為的就是搶奪制定規矩的權利。
民間的喪禮同樣如此。
看似只是埋葬先人,但家族丶鄰居丶同僚丶合作夥伴…但凡有交集,都會因此事而匯聚。
做什麼事,怎麼說話,都有講究。
小戶人家若是亂來,頂多被村民背後指指點點,但大戶人家沒做到位,說不定就是衰敗的開始。
沈景洪安排完諸事,又看向旁邊的王道玄,「道長,您看還有什麼紕漏?」
王道玄撫須道:「沈公子安排的很周道,唯獨停喪的時間有些長了,整整七日。如今天氣炎熱,令尊屍體怕是撐不住。」
停喪時間有規矩,通常是單數,七日。
沈景洪也有些無奈,「既要大辦,肯定要停滿七日,而且要等商會的一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