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穎你現在……
護士在給她清理傷口,夾出玻璃渣她一邊嘶,一隻手還拉著應昭的手。
手心都是汗。
分不清是誰的。
那一瞬間太漫長了,回憶起來都心有餘悸。
應昭眼睜睜看著那輛保時捷朝自己撞過來,車燈刺眼,那個瞬間也分不清她有沒有看清開車的人,緊接著對面馬路一輛計程車轟地衝過來,直接撞上了黑色的保時捷。
現在腦子裡感覺都是那種撞擊的聲音。
擋風玻璃嘩啦啦地碎掉,她被反光鏡擦了一下,沒站穩穩,摔在地上。只不過是磕破了額頭,卻半天站不起來,愣愣地看著那個撞車撞得支離破碎的計程車裡伸出一隻手,人艱難地想從裡面爬出來。
哎老婆,快打120,我怕我毀容了。
緊接著是腳步聲,警笛聲,人的交談聲,全世界的聲音都如潮水般湧入耳中,衝破了一直縈繞的轟隆聲。
她茫然了一瞬間,眼圈紅得不行。
孔一棠幾乎滿臉血地被擔架抬走,居然還能生龍活虎地打電話。
乍一看特別嚴重的車禍現場,人反倒都不是什麼重傷。
一瞬間的衝力擋風玻璃碎了落在人身上,計程車司機被卡在裡面好半天才被帶出來,一張臉也是滿臉血,人昏過去了。
那輛開黑色的保時捷上的人暈過去了。
應昭不知道當下的心情怎麼形容。
懊悔、噁心、心有餘悸、心疼還是疲憊。
怎麼樣了?!
顧正川過來了,他的外套拉鍊都沒拉好,露出裡頭皺巴巴的襯衫。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床上還在打電話的孔一棠,頭髮被剪了,護士應該是在給她做清創,頭皮好像都被劃破了一樣,消炎估計痛得要死,齜牙咧嘴地喊著輕點。
應昭站在一邊,低著頭看著孔一棠,她倆的手握著,看著都是很緊的力度,都分不清是誰握著誰的手。
應昭好像有點無措。
又很緊張。
她一貫冷靜,這樣的情緒外洩很少,女人穿著黑色的及膝大衣身影看上去很纖細,大衣上還沾了落葉的碎屑,還有什麼灰,看上去有點髒,她額頭貼著一塊紗布,安靜地站在一邊。
醫院外面有不少媒體,現在訊息傳播的太快,他們這些身邊工作的人還沒網友知道的多。應昭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趕來的路上看了眼微博,發現已經上頭條了,現場影片很多,包括孔一棠被擔架抬走的。
下面評論氾濫,各種推測,那輛被撞報廢的保時捷是誰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喬含音。
應昭、喬含音、孔一棠。
隨便哪一個都是博版面的人物。
應昭不缺話題,二次出道以來吸睛無數,國際重量級電影導演的邀約也拿到了。
喬含音二金視後,都說是路達傳媒的準老闆娘,今年角逐第三金失敗,依舊是話題中心。
而孔一棠一向是話題。
三個話題碰到一起,可以想象是什麼場面了。
畢竟隨便拎兩個出來都可以洋洋灑灑寫一大段。
現在網上謠言滿天,不少人推測孔一棠這麼刺激撞車的理由,還有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知情人在說孔一棠以前讀書的事兒。
記者一大堆,公關也不用歇著了,柴穎還在跟律師洽談,也不知道聯絡到路達的人沒。
我還好。
應昭回道,也沒轉頭,依舊看著孔一棠。
孔一棠臉上還有點扎痕,看上去就疼,塗了顏色深的藥水,看上去怪可憐的。
她的腿被卡在車座上,醫生說近期是不能走路了,得坐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