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最長的一個月,拿來的錢都給喬含音拿去學舞蹈了。
她是十幾歲的姑娘,即便還沒長開,上了歲數的男人哪管你長得怎麼樣,照樣脫下褲子就想耍流氓。
這份活應昭做了幾趟,最後在被揍了腦袋差點開瓢的時候不幹了,她被扔在跟京城隔了兩個省的地方,在國道上走了很久,花了一個多星期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是週末,推開門的時候喬含音坐在的院門檻上,秀氣的眉毛擰著,看到應昭,直截了當地開口要錢。
她已經見慣了應昭這幅樣子,也不會覺得奇怪。
青春期的小女孩,家裡不富裕,虛榮倒是率先跟上腳步,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攀比。
應昭腳步虛浮,腦仁生疼,攥著兜裡拿出來的七八百塊錢,遞了一半給喬含音,把對方嘀咕的小氣自動過濾了。
那天是傍晚,好像有火燒雲,應昭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看過,她就這麼七歪八扭地坐在地上,背靠著門檻,直到把火燒雲看沒了。
第二天她換了份工作,給餐館送外賣,工資沒之前高,但也算穩定。
餐館給她配了個大二八,她成天提溜著外賣在衚衕裡竄,鈴鐺叮鈴鈴,每次肖文琦從放學回來,都能碰到對方騎著車從身邊唰地過去。
這份工作她幹了兩年,中間還幹過別的,加上以前的救濟金,勉勉強強可以支撐起生活了。
最熬不下去的時候她衚衕裡的一幫發小湊了點給她,肖文琦還批了點小頭飾,跟著她去夜市賣,大嗓門的人喇叭都沒她厲害,一晚上連本帶利都送給應昭了。
她上初中的時候跟有錢人結對過,後來她不讀了,對方還特地打電話問過,應昭就讓對方跟她妹妹結對,可惜喬含音成績實在不好,達不到標準。
不過雖然成績不好,長得倒是一天比一天漂亮,房間裡貼滿明星海報,明星夢很足,只有在要錢的時候才喊應昭姐,錢到手了馬上翻臉,這點倒是真可以去做個演員。
應昭也不計較,她一天到晚都帶著笑,服務業,笑臉是必須的,久而久之,也習慣了。
一樣大的肖文琦問她為什麼要帶著喬含音這麼個累贅,不然讓對方去孤兒院待著就成了,一開始應昭不琦大專畢業那晚,大家都喝多了,她再問,應昭嘴巴才鬆了鬆。
大概是她媽跟喬含音爸結婚,在喬含音媽還沒死的時候就看對眼了。
這話是喬含音說的,姐妹倆關係不是很好,儘管應昭是真心疼她,但喬含音還記著這茬,總覺得是應昭她們母女欠她的。
那個理所當然。
換做是肖文琦,當然懶得理你,但偏偏是應昭。
那還真一拳打到死穴,畢竟應昭天生責任心重,講義氣得很,朋友有點事讓她幫個忙,她幫得上的都一口答應的。
更別提還是這種她媽欠下的債。
其實撇也撇得清的那種。
應昭越是這樣,她那白眼狼妹妹就越過分,下雨不去接要生氣,接的時候騎那輛破腳踏車又要不爽,應昭穿得太難看不行,肖文琦總說喬含音上輩子就是個被拔了舌頭的,所以這輩子叨叨叨,刻薄得要死。
她越故意說,應昭就越沒反應。
我沒……
年後!
袁奕辰的話被堵住了,緊接著的是喬含音的毫不遲疑的話,她說完還看了眼袁奕辰,眼波流轉,又有點像威脅。
那定好了通知我一聲,我會來的。
應昭看到袁奕辰明顯要解釋的樣子,放下杯子,說:你倆的事自己解決吧,那我和你,就算是和平分手了。
她說的時候毫不留戀,也不傷心,不過也沒有高興,就毫無波瀾,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