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徹笑道：“沒關係，姜行皮糙肉厚特別經得住打，只要不打臉就行。”
鍾離：“………………”
你們的兄弟情是紙糊的嗎？
他們閒聊了一會兒，傭人敲門進來說道：“韓先生，先生請您去書房喝茶。”
韓徹拿起風衣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鍾離也跟著站起來，她看著韓徹說道：“你不要勸他，也不要幫我說話。”
韓徹望著她，輕嘆了一口氣：“你們兄妹兩個到底要彆扭到什麼時候？”
“我們不是在鬧彆扭，只是觀點不同罷了，你們兩個曾經是好朋友，即使現在不是了，你也沒有必要為了我和姜行，和他鬧不愉快。”
她上前擁抱韓徹：“再見，韓徹。”
韓徹輕擁了一下她：“再見，鍾離。”
傭人將他恭敬的領到三樓書房，鍾羨好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他將資料夾放在桌上，坐在椅子裡直視著韓徹，衣袖領口都是一絲不苟的整齊，顯得他禁慾又嚴肅。
韓徹很難想象面前的這個男人，會揮舞著球杆幫他打架，毆打的物件還是那個假正經的夏烈陽。
鍾羨對他點了點頭後就不再說什麼了，韓徹也是沉默的坐著，兩人相對無言，導致進來倒茶的傭人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半響。
鍾羨突然說：“這是今年的新到的大紅袍。”
韓徹：“好茶。”
然後兩人又無話可說了。
氣氛相當的尷尬。
鍾羨凝視著面前的年輕男人，他還是當年那副好相貌，即使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往這裡一坐，就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他喝茶的動作還是那麼的優雅從容，茶蓋輕輕掀著茶盞中的茶葉，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鍾羨至今還記得自己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那時的他就覺得，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精美昂貴的瓷器，美麗又易碎，只能藏在宅子的最深處，好好保護才不會讓他破碎。所以鍾羨一直很照顧韓徹，在他看來這個人是經不起風雨的，哪怕稍微有些磕碰，他都會元氣大傷丟掉半條命。
可是，現在鍾羨看到他後，突然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很荒繆。
他變了。
當初的他就像是畫室裡最名貴的蘭草，嬌貴的經不起一點風霜，可是現在的他卻像是從頑石中生長出的樹，或者是戈壁上刮過的風，生命力格外頑強。
鍾羨凝視著他，除了他舉手投足間的習慣，鍾羨真的找不到他之前的影子。
他早就不需要自己的幫助了，現在的他就算只憑藉著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而自己對他的愧疚，終究是無法彌補。
“鍾先生。”
鍾羨聽到他的聲音猛然回神：“怎麼？”
韓徹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冒昧問一句————鍾離怎樣才能出來？”
這句話確實很冒昧，但姜行和鍾離現在都是他的朋友，所以即使冒昧他也還是會問。
這一點和當年一樣呢。
鍾羨心情好了一點，但是底線依舊不變：“等姜行來。”
韓徹：“………………”
然後用球杆打斷他的腿麼？
韓徹看了眼那支放在筒子裡的球杆，默默的替姜行點蠟。
鍾羨：“？？？”
他是在鄙視我挑的球杆嗎？
韓徹小時候吃穿住行都是用最好的，比小姑娘都要精緻，而鍾羨對這方面向來不在乎，所以他倆湊一堆兒時，韓徹沒少鄙視鍾羨的品味，以至於現在韓徹看了一眼球杆，鍾羨都會習慣性的猜想是不是自己挑的球杆太差勁。
所以說，習慣真特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