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再次敲了敲柺杖,他像是氣憤到了極點,但是說出的話卻和之前大不相同:“我是老董事長一手提拔上來的,即使老董事長現在已經不在了,我也要幫他看著你們,免得你們生事————遺囑現在就交接,我要親眼看著,即使有一天我到了地下,也可以問心無愧的見老董事長了。”
楚燁然勾了勾唇角,帶著一絲嘲諷和虛假的恭維:“那是當然。”
股份交接很快就結束了,韓徹今年已經得到了之前那位倒黴董事的股份,還有收購回來的零星股,那些股份已經達到了每年只能轉移百分之二十五的上限,所以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能明年才能移交到韓徹手裡了。
老人走得時候顯得很焦躁————他既擔心惹怒了楚燁然,又不想讓楚燁然一人坐大,韓徹一天不得到這些股份,他就少了一枚制衡楚燁然的棋子,這讓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慮到了極點。
比起他的焦慮,韓徹倒顯得很淡然。
那份厚厚的檔案他只是掃了一眼,眼神清淺,就像那不是大量的錢財,而是一疊廢紙。
韓徹對於那份‘遺囑’好不意外,楚燁然從來都沒有真正想要讓他得到整個集團。
楚燁然想要的是一個溫和聽話的弟弟,想要一個幫手,而不是一個強大的對他懷恨在心的勁敵。
如果楚燁然將真正的遺囑原封不動的交給他,韓徹才會覺得他腦子有病呢。
他拿起外套,腳步輕快的向樓下走去,楚燁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打算搬回c市嗎?”
這是一句試探。
韓徹頭也不回的說:“我一個掛牌股東回來幹什麼?”
身後的人沉默了,韓徹勾了勾唇角,露出和他如出一轍的微笑,嘲諷又不屑。
他一步步順著臺階往下走,原木旋轉樓梯上鋪著三層地毯,踩上去很厚很舒適,他像小時候一樣一步步走下樓梯,但是這次身邊已經沒有了楚文遠。
他們已經兩不相欠了。
葉桐看到他下來後,整個人像是彈簧似的蹦了起來:“阿徹!”
坐在不遠處的柯月華和楚俏俏也急忙站了起來,她抬頭望著上面,眼瞳因為緊張而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她太害怕從這個溫潤的男人口裡聽到什麼恐怖的訊息了。
韓徹卻什麼也沒有說,他走了過來,甚至還對葉桐笑了笑,笑容溫和儒雅,猶如三月春風。
柯月華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
韓徹懶得嚇這個女人,更不會多跟她說一句話,他帶著葉桐翩翩離去,一刻也沒有在那裡多待。
走到大門口時,葉桐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柯月華匆匆忙忙往樓上跑的身影,她轉頭問韓徹:“親愛的,你真的得到了楚文遠所有的股份嗎?”
“怎麼可能?”韓徹為她開啟了車門,又為她繫好了安全帶,這才在女人焦急的眼神中笑道:“我要是真得到了他的全部股份,你覺得我還出的來嗎?”
葉桐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像是一隻被威脅的貓咪,瞬間就炸了毛:“他敢!楚燁然要是敢動你一根頭髮絲,我就讓他後悔到死!”
女人張牙舞爪的樣子很可愛,韓徹俯身親吻她的臉蛋兒,笑道:“葉桐,我很開心。”
葉桐愣了愣,她有點腦子轉不過來:“啥?”
“我們今天領了證,我很開心。”
“親眼看著他走,我很開心。”
韓徹笑道:“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開心。”
葉桐覺得有些心酸,她抱著韓徹,窩在他的懷裡,小聲保證道:“我是你的開心果,以後你的每一天都會很開心,我保證。”
韓徹覺得自己的心臟軟了一角,他虔誠的親吻女人的額頭,不帶一絲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