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徹拿出那封信,卻沒有拆開。
他走到洗手間,掏出zippo彈開蓋子。
清脆的聲響伴著一簇火焰而出,泛黃的紙張觸到火焰瞬間捲曲吞沒,滾燙的火舌瘋狂的扭曲著身體,將那封多年前的話語燒的只剩下一撮蒼白的灰。
韓清雅死了,韓曉成為自閉兒,他失去了一段記憶,那個他尊敬的父親和兄長變成了最憎惡的陌生人。
這些都是事實,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事實,是讓他如墜地獄的事實。
他不想看韓清雅的信,不想看韓清雅留下的隻言片語,無論韓清雅在信裡是指責楚文遠,還是為了讓韓徹好受而幫楚文遠開脫,或者是為這段失敗的婚姻找任何藉口,韓徹都不想知道。
他不想因為韓清雅的原因原諒那些人,即使是他最敬重的母親,他也不想因為她改變自己的思想。
死去的人不能復活,傷口也不可能因為癒合就會讓人忘了疼痛,他是韓徹,他不需要因為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去原諒誰,更不會因為他人的迫不得已選擇理解。
韓清雅已經死了,而他卻一個人留在了這地獄間,他受的折磨她自然不會懂,所以韓徹也沒有必要去看她留下的信。
他走出洗手間,拿起外套走下了樓,通向二樓的牆上掛著韓清雅的一張藝術照片,照片裡的女人笑得溫柔嫻靜,就像是一株溫室裡的百合花,美麗又脆弱。
韓徹凝視著她,輕聲道:“抱歉,媽媽。”
抱歉,我燒了你的信。
抱歉,我不打算看你的遺言。
抱歉,我不打算原諒和憎恨任何人。
即使我憎恨某人,也於你無關。
韓徹自覺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不可能在經歷了那些苦難之後,然後對他們說沒關係,否則他就不叫韓徹了,而是應該改名叫聖父。
韓徹將那描金大門緩緩關閉,將那座藏著秘密的別墅徹底塵封。
這是屬於韓清雅的東西,它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他的生命,韓徹並不打算為了那些陳舊的往事而止步不前。
葉桐的電話打來時,韓徹正坐進車裡。
葉桐:“親愛的你用過晚餐了嗎?”
韓徹微笑著回答:“當然,你呢?”
葉桐笑得特別開心:“我也吃了,現在又用了點夜宵。”
韓徹想起最近葉桐肚子上的小肉肉,不由得笑了出來。
葉桐笑道:“親愛的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
韓徹那猶如水墨層層暈染開來的眼眸裡氤氳著一層柔光,像滿天的星辰那樣璀璨柔情,他望著車窗外漆黑冰冷的夜景,心裡卻因為她的話變得暖洋洋的:“我也很想你………………。”
還沒等他深情的說完,葉桐就壓低聲音,像是間諜傳遞秘密似的說道:“那我們去外面開房好不好?”
韓徹:“……………………”
韓徹:“……………………”
韓徹:“……………………”
韓先生耳朵尖兒都泛著一層淺淺的紅,他低聲訓她:“沒個正形————你才回家就要出來住,伯父伯母會怎麼想?”
葉桐可憐巴巴道:“人家不摟著你睡不著覺………………”
韓徹:“我現在可不吃你這一套了。”
葉桐:“…………你其實就是怕我咬你吧?”
一提這個韓先生就惱了:“今天好多人看到我的耳朵都一臉怪異,你下次能不咬我嗎?”
葉桐立刻認錯:“我錯了親愛的,我再也不敢了,我以我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再犯。”
韓先生:“………………”
你上次還以你的人格發誓呢,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