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條理清晰的說完後,還不忘將手中的書合上:“我確實不能再多看書了,毀眼睛。”
葉桐:“………………”
不知為何,明明兩個人誰都沒有冷嘲熱諷更沒有大打出手,但是她還是嗅到了嗆人的硝煙味兒。
“這是什麼?”夏烈陽拿起韓徹手邊的杯子看了看,四四方方的玻璃杯底,還留著一兩枚顏色淺淡的菊朵兒和少量的溫水。
葉桐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但還是笑容燦爛的回答:“哥,那是杭白菊花。”
夏烈陽被她這個稱呼喊的眼皮一跳,他詫異的笑道:“我家妹妹已經好多年都不喊我哥了,今天怎麼這麼乖巧?”
葉桐臉上笑容更加燦爛,心裡卻把夏烈陽戳了百八十遍。
夏烈陽似乎對這些平民小茶品很感興趣,他拿起一塊蘇式茶點饒有興趣的看著,又漫不經心的笑道:“那麼我乖巧的妹妹,你能給哥哥我泡一杯下午茶嗎?”
葉桐瞪了他一眼,還想說什麼時,卻見韓徹衝她隱晦的搖了搖頭,葉桐捏著杯子不情不願的走了。
病房門關上的下一刻,男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夏烈陽凝視著曾經的好友,冷笑道:“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吧。”
這不是問句,而是百分百的確定。
這個男人夏烈陽太熟悉了,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
在外人眼中,韓徹無疑是謙謙君子的典型,他完美的註釋了什麼叫做君子如玉,無論是面對誰,他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好脾氣模樣,就像是溫室裡待久了的名貴蘭草,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又沒有一絲一毫的危害。
不過這些都是他給別人的假象,他的冷漠和決絕是滲進了骨子裡的,即使他笑得再溫和也不會讓你靠近他半分。
夏烈陽可沒管這裡是不是醫院,他掏出一支香菸點燃,聲音微冷:“要是你還沒有恢復記憶,那麼你絕對不會接受葛青的做法,甚至還會拒絕那些股份,朦朧不清的片段比清晰的記憶更折磨人,也更加讓人恐懼崩潰,如果你沒有恢復記憶,那你現在就不會留在這裡了。”
韓徹看著手裡的書本,那是一本關於花木的插畫集,做工精細考究,又低調到讓人不易察覺。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書?
十天前?還是半個月前?或者是更久?
香菸已經燃出了一截蒼白的灰,病房裡沒有給不要臉人群特意準備的菸灰缸,夏烈陽隨手拿了個果盤替代,他彈了彈香菸,那截菸灰被迫分離瓦解,一點一點的落在瓷盤裡,顏色蒼白卻刺眼。
就像是他那失而復得的記憶,沒有用處卻讓人覺得礙眼。
夏烈陽:“失去記憶的你一定會清高的將那份厚禮拒絕,然後自以為是的去經營你的小本買賣,但是恢復記憶的你就不會,那些權利、地位、金錢雖然你不屑一顧,但是你不會將它們推到門外。”
韓徹微笑,溫潤的眼裡帶著微微的光:“你還真是瞭解我啊。”
夏烈陽凝視著他的臉,聲音低沉:“正是因為我瞭解你,所以當年我才不會同意你接近葉桐,所以我才會跟你決裂。”
韓徹沉默。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一個感情淡薄冰冷的男人,我無法將我唯一的妹妹交給你。”
夏烈陽目光犀利又冰冷:“韓徹,我當年就說的很明白————別靠近我的妹妹,你忘了嗎?”
午後的陽光很溫柔也很舒適,照在身上會讓人忍不住想要睡一覺,好好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韓徹坐在陽光裡,卻有些恍惚,他輕聲說:“是她先靠近我的。”
夏烈陽臉色微怒:“你說什麼?”
韓徹撫摸著手裡的書籍,他想起來了,這本書是葉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