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卻又極其堅強。
他推開大門,一步步走向別墅,韓徹望著那隻密碼器,停頓了一會兒,緩慢的按出了一組數字。
那是他的生日。
密碼器滴了一聲,帶著暗紋的厚重大門,終於向它遲到了多年的主人開啟。
韓徹沉默了一下,那雙猶如水墨勾勒的眼眸顫了顫,他雙手撫上那沾灰的大門,這扇門他是記得的,這裡的一切他都是有印象的。
當年韓清雅執意要嫁給楚文遠,韓老先生雖然不贊同這門婚事,但還是在婚禮前將這棟別墅送給了自己的女兒。
不過這不是什麼嫁妝,更不是什麼結婚禮物,這是韓老先生留給她的容身之所————那個老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未來,在她結婚之前就為她想好了後路。
韓老先生是位睿智博學的老人,他看清了從前,猜到了未來,但是卻沒有算到世事難料。
他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兒,竟然堅硬的選擇以那種方式和楚文遠決裂。
她寧可玉碎,也不願意要那充滿謊言的愛情。
大門緩緩開啟,韓徹沉默的走了進去,大廳裡所有傢俱都鋪著防塵布,灰塵在地板上留下了厚重的痕跡,整個別墅都顯得格外陰沉,韓徹拾級而上,腳下的樓梯也鋪著厚厚的地毯,像是要防止小孩子走路不穩摔倒似的,如今的地毯上滿是灰塵,羊絨地毯也變得殘破了。
不過沒關係,他早已長大。
韓徹走到了二樓,他推開了韓清雅臥室的房門,寬大的床罩在滿是灰塵的防塵布里,繡著玫瑰花的床紗不知放在哪裡了,梳妝檯上只放著一隻繪著鳳凰穿牡丹的兩層首飾櫃子。
那是年代很久的老物件了,就連櫃子上的小銅鎖都泛著歲月的微光。
韓徹拿出口袋裡的鑰匙。
那隻鑰匙細長微扁,頂端被打造成精緻的牡丹花型,看起來很漂亮別緻。
韓清雅喜歡精緻漂亮的東西,韓老先生給她的都是最精美的物件,他儘自己的所能,他想讓自己的女兒幸福,但是殘酷的事實卻讓他心碎。
韓徹開啟那隻銅鎖,他小心翼翼的抽出第一層抽屜,那裡面躺著一封信箋。
韓徹扯了扯唇角,眼眸卻泛著一絲紅。
韓清雅就是這樣,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拒絕什麼,都是擺在明面上,就算是給孩子的私信,也不想放在最底層。
她是一塊與世無爭的白檀木,乾淨到沒有一絲雜質,是世界上最純粹的白。
而楚文遠卻正好與她相反,他就像是一塊尖銳的黑曜石,是世界上最純粹的黑。
他們是兩個極端,卻結為了夫妻。
這是多麼的可笑,又是多麼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