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葵讀好繞口令,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目光掃過櫥櫃裡放置的各類攝影器材。
幽幽收回目光,瞧眼時間,季先差不多該回來了,她想了一下,準備去廚房給季先煮點牛奶。
季先從德國回來後開始減重,以便應對接下來的比賽,所以季先這段時間的飲食由營養師調配,不能亂吃東西,不過喝點牛奶是沒問題的。
宋葵關掉側臥的燈,走出去,接著便看見餐桌上的玫瑰蜂蜜茶。
茶壺裡的茶是溫的,她推開主臥的門,隔著窗玻璃看見坐在陽臺藤椅上的季先。
他穿著宋葵給他新買的淺灰色家居服,姿態閒適,夜風吹動陽臺上的月季花,同時也吹動他半濕的發。
宋葵端著託盤走過去,季先將膝上型電腦收去一旁,兩人坐在陽臺上喝茶。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宋葵喝著茶,眼睛偷瞄季先左臂。
「剛回來沒多久,正好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來陽臺了。」
「哦……事情,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
宋葵垂眼,悶悶地喝茶。
她是他老婆沒錯,但這事就跟季先阻止她去無人區域拍攝的性質一樣,宋葵不願意季先插手她的工作,換位思考,她自然沒理由置喙季先的工作。
床頭留著一盞小燈,宋葵的右臉貼著枕頭,兩隻手抓著枕頭邊。
每當她腦袋即將撞上床頭,季先就會把人拉回來。
宋葵時不時要分神去看季先撐在她身旁的左臂,季先低頭輕咬一口她後頸皮,邊忙邊問:「薛承禮聯絡過你了?」
「沒……」她把臉埋進枕頭。
季先怕她憋著,把她的臉撥出來:「他跟你說什麼了?」
宋葵試了試,根本說不出話,季先也就不問了,忙完再說。
端水給賴在床上不想動的人擦洗一遍,給她蓋上被子,倒掉水,再回到床上,用左胳膊將人抱進懷裡。
宋葵擔心壓著他,掙了掙。
季先:「薛承禮讓你勸我放棄比賽對不對?」
宋葵心虛地低下腦袋。
季先吻她額頭,溫聲問:「你怎麼說?」
宋葵:「……先告訴我,你胳膊,怎麼傷的。」
季先笑:「隊裡來了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出拳迅猛,我恰好沒戴護具,就受傷了。」
宋葵是真怕加重他的傷勢,想要坐起來,季先把她按回去:「抱你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你怎麼說?你要我退賽嗎?」
宋葵沉默良久,轉身抱住他的腰,而後仰臉親他肩膀。
季先的眼睫輕輕一顫。
宋葵將臉埋進他胸口:「你當初在餐廳裡說……跟你結婚,我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拍任何想拍的東西,你記不記得?」
季先收緊宋葵的腰,在她耳畔道:「記得。這是我的承諾,到現在也沒改。」
宋葵止不住流眼淚:「那,對我來說也一樣。你想打比賽就打比賽,想退役就退役,我站你這邊。」
季先緩緩撫她背部。
「我答應你,以後保護好自己,不讓傷勢復發。」
宋葵囔著鼻子嗯了一聲。
「那個,」宋葵小小聲說,「別讓薛承禮知道我把他賣了。」她不是故意賣他的。
季先低聲笑道:「好,不告訴他。」
等宋葵睡著,他嫻熟地把抱枕塞她懷裡,而後去陽臺繼續檢視沒有看完的報告。
-
宋葵很納悶,她不知道陶薇到底是如何發現她沒有當著別人的面練習繞口令的。
影片那頭,陶薇笑眯眯地拎起行李箱給宋葵看:「你再違約,我就要上門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