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讓蕭格彷彿看到一個身處在陌生環境中的人的不安和極力鎮定,這讓蕭格很難接受。
如果真如他猜想那般,區區一隻幼年烈豹就有這樣的智商,那人類還有未來嗎?蕭格決定忽略自己剛才的妄想,否則他內心會無法接受。
儘管刻意的迴避了剛才的想法,但蕭格的視線還是無法離開奶豹,他發現只要自己審視的視線一與奶豹那雙眼睛對上,奶豹就會把頭縮排易澤的懷中,這真是讓他太糾結了,他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剛才的設想啊!
青揚不知蕭格心中的矛盾,他只是直覺的不願意與這人對上眼神,總覺得那種審視的目光彷彿要透過這具軀體看到他靈魂的本質一般,這實在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不管青揚怎麼分析,都覺得比起一個依附在死屍身上的遊魂,還是一隻剛出生的豹子的身份更安全一些。
因為他只是一隻豹子,因為他剛剛出生,所以他可以什麼都不懂,可以慢慢從頭開始瞭解這個世界。
現在正抱著他的是一個叫易澤的人,這人生得倒是極為英俊,只是他很不孝地將頭髮剪得很短,要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算了,這裡所有人的頭髮都那麼短,要麼這些人可能都是出家人,要麼這個世界對於這種事情可能是不在意的。
至於自己到底在什麼東西里,這東西為什麼裝了這麼多人還能動,這點青揚實在不願意去思考了。因為這東西動的速度太快了,比起大成期高手御劍飛行的速度還要快,最重要是平穩又安全,完全不會讓人感覺不適,要知道如果法力不夠是無法承受因過快的飛行而引起的罡風的。可這奇怪的法寶將人們都護在其中,根本一點傷害都不會有。
再加上自己剛才方便時使用的又幹淨又奇怪的東西,更是讓青揚難以理解。
由於什麼都不懂,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縮在易澤的懷中,任由這人的大手時不時地摸摸他的耳朵,又時不時捏捏他的小爪子,還總用手指摸他的下巴!簡直就是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標準動作,這個認知讓青揚很憤怒!
不過考慮到自己身處的環境和身份,青揚只能一邊鄙視自己,一邊在易澤的撫摸下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好吧,要是他不總摸他鼻子捏他耳朵揉他爪墊,光是順毛的話,還是蠻舒服的。青揚眯著眼睛想著。
師父總說,青揚是隨遇而安的,這個隨遇而安可以解釋為適應環境,可以解釋為不在意身外俗物,更可以解釋為淡泊明志。可換到今天這種情況,最合理的解釋就是——能屈能伸。
因為青揚的隨遇而安也就是能屈能伸,他很快就代入了寵物豹這個角色,並在易澤想要摸他下巴的時候會十分配合地仰起頭。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又可以把隨遇而安解釋為安於墮落。
不過這種墮落的效果是很明顯的,青揚的舉動很大程度上取悅了易澤,以至於他像一隻吃飽了的獅子般眯著眼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漫長旅行的結束。他的反應讓一直和風狐互暖的華天齊終於安下了心,而由於剛才他挺身而出保護風狐的舉動,讓這對主獸的好感度瞬間提升了不少,至少現在冷靜下來的風狐已經允許華天齊摸摸它美麗的爪子了。
相對於周圍人的胡思亂想,易澤倒是很平靜,他閉著眼睛,掌心觸控著青揚柔軟的茸毛,內心深處那難以剋制的暴戾此時終於安定了下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會抱養這隻烈豹是因為同情,而他同情的不是烈豹,而是他自己。當掀開母豹的屍體,失去了母親最後庇佑的小身子在他掌心瑟瑟發抖時,易澤知道自己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需要救贖,無論那是由誰帶來的。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當這隻奶豹安全又溫順地呆在他懷中時,他的心是寧靜的。
易澤睜開眼,低頭看著被他摸得昏昏欲睡的小奶豹,唇角幾不可見的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