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還是眼前一亮的。
畢竟他對這個少年早有耳聞,學校論壇的那些帖子他也早就看過了。
不得不說,那些女學生很有當狗仔記者的潛力,偷拍技術頂呱呱。走廊的、食堂的、宿舍的、操場的、教室的、各種場地的寧棠,還有各種舉動各種表情的寧棠,上課時注意聽講的、午休時趴在課桌上昏昏欲睡的、一邊拿著書一邊啃麵包的、還有穿著運動服上籃的。
可惜這些都是偷拍,角度問題導致只能看見寧棠半張臉,有些甚至只是背影。
不過,顧君遙單單憑藉那側臉和幾張背影,就足夠在心裡描繪出寧棠的大致形象了,他應該是個身姿單薄纖細,性格溫潤如玉,長相清俊秀氣的美少年。
果不其然,當他真正見到寧棠本人,腦海中對這個人的印象同現實達成了90%的契合,剩餘的5%是本人要遠比照片上精緻好看的多,低劣的電子裝置毀人臉,這話果然不假。
最後的5%是,這個人不單單只是溫潤如玉,在他溫柔謙和的表象之下,透露出一絲對他人提防的清冷,乍一看他似乎很好相處,可實際上他充滿警惕,隱隱的保持距離,對周遭人充滿了點到為止、面上友好但不深交的不信任。
這也是顧君遙多年為人處世的經驗,可以一眼看出對方是哪種型別的。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寧棠的聲線有些像蘇杭,這對一個剛剛失戀的青少年來說,簡直是老天爺給的安慰。
於是,顧君遙情不自禁的接近他,從一開始寧棠明顯疏遠的拒絕和排斥,到後來因為學長淫威不得不就範,乃至最後習慣了被他寵愛,被他擺佈。
從同一牌子的礦泉水到同樣口味的冰淇淋,從餛飩到炸醬麵,再到他和蘇杭共同去過的所有地方,他發現寧棠和蘇杭真的很像,尤其是口味,相當契合。
他甚至懷疑蘇杭和寧棠是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可隨著時間發展,顧君遙就發現了不同之處。
好像除了口味喜好和聲線,寧棠和蘇杭就再沒有相似之處了。
蘇杭溫柔,像水,喜歡依賴別人,有些任性,經常撒嬌賣乖,像養在溫室裡需要人精心呵護的小白花。
寧棠溫柔,卻像冰,堅強不屈,心懷包容,對一切事物都顯得淡漠疏離,不爭不搶,如同一束飽經風霜,早已堅忍不拔的青松。
顧君遙肯定他們不是一個人,他無法從寧棠身上尋找蘇杭的影子。
而蘇杭早已出國多日,也就最開始想的厲害,後來漸漸的就淡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薄情寡義的人,嘴上說多麼喜歡多麼喜歡,結果人家才走幾個月就忘得乾乾淨淨,反倒和寧棠你儂我儂打得火熱。
顧君遙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這麼渣,一面是對蘇杭的彷徨,一面是利用寧棠找安慰的愧疚,這讓顧君遙很亂很無措,所以他在高考完事之後,不敢聯絡寧棠了。
就這樣冷落著,慢慢斷了聯絡。
他十九歲那年,趙慧藍死了。
並非後來媒體們大肆渲染的意外,那不是煤氣洩漏,而是趙慧藍有意為之的尋思。
因為趙慧藍抑鬱症晚期。
那天是母親的生日,顧君遙去蛋糕店拿提前定製的蛋糕,再去花店買了一大束康乃馨,騎著腳踏車回家試圖給母親一個驚喜。
他開啟門,撲面而來的濃郁煤氣味讓他愣住了。
母親安詳的躺在床上,穿著漂亮的紅色連衣裙,臉上化著豔麗的妝,手中拿著留給顧君遙的遺書。
在遺書中,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知道自己並非在六歲的時候死了爹,他爹活得好好的,還是著名企業的董事長,家裡有個端莊賢淑的妻子,還有一個青出於藍的兒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羨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