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澤將手從石毅掌中用力抽出來,又摸摸他的傷疤,漸漸平靜下來,攥緊拳頭說:“我不會讓這個錯,再影響自己。”
石毅難得地笑了,但是他那張臉,笑起來挺醜的。安承澤撇撇嘴,石毅將水龍頭關掉,揉揉他的腦袋說:“回去睡吧,別浪費水了。”
安承澤點點頭,相識七八年,石毅還是第一次和安承澤相處這麼融洽。再回去時,他直接摸進安承澤被窩不出來,安承澤惱怒地瞪他,用拳頭捶他,石毅食指點在他嘴唇上“噓”了一下,低聲說:“我冷。”
安承澤默,收回拳頭,任由石毅睡在自己床上,只是翻過身不去看他。石毅心中炸開了花,一把摟住安承澤的腰,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美的鼻涕冒泡睡著了。
第二天安承澤身上發燙,果然還是發燒了。石毅請假照顧他,晚上還要睡床,這次被安承澤踹了下去:“小心傳染你!”
那之後兩人的關係緩和不少,安承澤也很少半夜起來洗冷水澡了。不過他養成一個新的壞毛病,半夜睡醒,總是忍不住爬到上鋪摸摸石毅臉上的傷疤,這才回去睡。
石毅和一般白天訓練晚上累得要死睡得雷打不醒計程車兵不一樣,他受過特殊訓練,稍有異動就會醒來。每一天安承澤爬床摸臉他都知道,只是裝睡而已。後來有一天對著鏡子刮鬍子,摸摸臉上那道疤,石毅震驚了,怎麼覺得還挺帥的?
那之後空閒時安承澤偶爾會和石毅提起一下分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石毅都記下了。他知道安承澤有個出去打醬油一去不回的爸,有個表面上親切卻騙他去吸毒的大哥,有個看不起他的後媽,有個像白蓮花一樣的初戀,還有安家一大家子看不起他的人,以及那個嚴厲的送他來參軍的爺爺。
很心疼。
錯過的八年裡,曾經那個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優等生,已經滿身瘡痍。
他現在本該是在大學裡,哪怕是貧窮一些,也有獎學金能夠幫襯生活的優秀的高材生,現在卻和他這個痞子一起,在部隊裡和泥腿子們打滾。
石毅還知道,安承澤沒有安置卡。那個年代退役士兵拿著安置卡就可以分配工作,安家不會讓安承澤有這樣的待遇,所有人復員後都有出路,只有安承澤還是一片迷茫,石毅在心中暗暗記下。
兩年服役,讓石毅瞭解到,安承澤實際上是個很彆扭的孩子。很多時候他想要和人交往,但是出於自卑或是別的其他原因,他顯得特別高傲,使得原本好話也變得不中聽了。他現在知道,其實當年他想要和安承澤變成好朋友真的很容易,只要拿出作業,問他這道題怎麼做,安承澤就會細細地給他講每一個步驟,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講到他學會為止。
那時他們都太小了。
慢慢地安承澤開始喜歡摸石毅臉上那道疤,他好像是在用曾經的那次錯誤來提醒自己,不要再被錯誤打倒。石毅也覺得在一次次撫摸中,將青春期的傷痛撫平。有人能夠將他的疤痕當做治癒的良藥,這不再是傷害的證明,而是救贖的證明。
石毅開始動手動腳,曾經的現在的心癢化為一股無法反抗的洪流,催動著他,讓他忍不住總是想要與安承澤親近。他喜歡那對漂亮飽滿的耳垂,往往臉不紅,耳朵先洩露情緒,變成粉紅色的,讓人想捏一捏,咬一咬。他喜歡那一伸手就能圈在懷中的腰,面板那麼滑,那麼適合抱住。他喜歡那雙長腿,明明個子不算高,腿卻那麼長,姿勢那麼標準,只是走路都讓人心癢。他喜歡炎熱的氣候,那樣訓練後安承澤就會忍不住脫下上衣,汗水滴在他的胸口上,石毅總是很想撲上去舔一舔,他總覺得安承澤的汗水應該是甜的而不是鹹的。他甚至喜歡公共浴室,因為那樣他可以和安承澤互相搓背,不過他總是會在腰間圍個浴巾,儘管這會讓戰友們笑話他。
年幼時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