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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帝若有所思道:“皇后武功當真高強,朕問過井西獻,一個人武功究竟能強到什麼程度。他說受過訓練的好手,一個人對付幾十個普通人不在話下,頂尖高手拿著兵器一人戰幾百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這樣的境界,只有傳說中才會有。那日獵場的七十八具屍首,井西獻帶回去讓仵作檢查,仵作說,他從未見過武功如此高之人,這些殺手每個都是以一擋百的高手,竟然有人能用一塊碎石將他們一擊斃命,就算是傳說中的高手,也沒有這般傳神。”
皇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表情有些僵硬地看著景仁帝。
“朕在這之後又命井西獻去調查了鎮北侯一家的身手,井西獻調查的結果是,功力高深,千軍萬馬中依然能殺個來回,但也只是普通。朕又問他比起獵場殺刺客那高手如何,井西獻的回答是,鎮北侯不及其萬一。”景仁帝吹了吹茶盞,將茶一飲而盡,燙得喉嚨生痛,卻還是硬生生將茶嚥下去,“皇后的功夫,又是師從於誰呢?”
“陛下當真想知道嗎?”皇后低聲問道。
“朕想知道,但現在無需皇后回答,”景仁帝道,“朕信皇后是個頂天立地之人,朕也不會在戰前懷疑己方大將。朕只想想要確認,皇后的身手是否真是這天下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父親和兄弟死去的時候,肖錦書對朝廷乃至皇帝本已經失去了期待,支撐他留在漠北堅守城池的是親人的鮮血和靈魂,父親和兄弟將鮮血灑在這片土地上,他的血也是一樣。
接到景仁帝將要御駕親征的飛鷹傳書時,肖錦書是不信的。當年父親還朝領賞時,他有幸見過先帝一面,憧憬中英明的帝王化為龍椅上陰晴不定的面孔,肖錦書生來多智近妖,他一眼就看透了先帝對肖家的忌憚,更反對父親將妹妹嫁到那個豺狼虎豹之地。然而君命難違,妹妹還是嫁了,儘管是皇后,可多年無所出,景仁帝真的敬重妹妹嗎?肖錦書很是懷疑。
那個滿臉陰霾和防備的先帝,能夠培養出這麼一個甘願與邊疆百姓同生共死的帝王嗎?
肖錦書完全不相信。
但他還是將這個加蓋著玉璽的傳書貼在了城牆之上,他不在乎景仁帝來不來,他只要邊城百姓都看得到這個訊息。有希望就能有活著的人,他需要時間,再多一點時間,能夠將更多的孩子和女人送出去,跑得越遠越好,至少能夠跑到臨近的城池,至少能夠抱住孩子們的性命。
好在呼延曦遇刺受傷,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牧族每日攻城一次,卻都不是認真在攻城,只是嚇嚇他們。肖錦書知道牧族對他們像抓到耗子的貓,時不時逗弄耗子一下,聽著它的慘叫,讓它不斷跑起來,好讓貓玩個盡興。
肖錦書不會覺得屈辱,他反倒更希望牧族能夠多玩一段時間,給他更多時間放人離開。
而等呼延曦傷好得差不多了,貓也該玩膩了,到時候,便是城破之時。
可肖錦書完全沒想到,援兵會來得這麼快!
先鋒隊,一千人輕騎,從傳信兵離開漠北算起,不到十日從朝廷趕來的先鋒輕騎就已經到了!
先鋒隊告訴肖錦書,大軍與他們同時出發,陛下就在後方帶著輜重趕往漠北,不日便會抵達,請漠北百姓一定要堅守下去。
明黃色的聖旨,裝備整齊的騎兵給了這個疲憊的城池希望,百姓們紛紛站起來,拿著鋤頭和鐮刀爬上城池,就連女人和孩子都不走了,他們在後方燒水燒油,由家裡的男人扛到城牆上,熱氣騰騰地淋在爬城牆的牧族士兵頭上。
漠北城的防守讓牧族損失了不少好手,那種逗耗子一樣的攻城舉動消失了,漠北城上下都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然而肖錦書卻明白,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們在等,等呼延曦的傷沒有大礙後,重整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