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如今趙含章身邊,除了那傅庭涵和汲淵外,他就是第三人了。」
關老爺咬緊牙關,努力將怨氣忍下去,問道:「孫縣令可有訊息?」
「沒有,但兒子已經派人去陳縣了,這會兒……應該也到了吧?」
主簿前腳被殺,關老爺被扣在糧庫裡出不來,關大郎就派人去陳縣追孫縣令了。
當時關家的困局只有孫縣令回來才能解,所以他就派人去找了,不過陳縣不近,至今沒有訊息。
被他們惦記的孫縣令此時剛進陳縣,他一路上已經夠快了,心急如麻,恨不得咻的一下就到陳縣。
奈何他身體不管用,因為擔驚受怕,又連夜趕路,他第二天就病倒了。不過他依舊堅持趕路,只是速度慢了一點兒而已。
這一慢就多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到陳縣。
一到陳縣他就直奔刺史府,臉色蒼白憔悴的孫縣令撲倒在何刺史面前,大哭道:「使君,求使君出兵灈陽,救一救灈陽啊……」
何刺史手裡拿著趙含章剛到的信件,垂眸看了孫縣令一眼,冷笑,「孫縣令不必多禮,灈陽之亂已經平了。」
孫縣令一呆:「啊?」
何刺史將剛在趙銘那裡受的氣一股腦全撒在了孫縣令頭上,他將手中的信朝他狠狠地砸去,「你看一看!」
孫縣令手忙腳亂的按住砸在臉上的信,低頭一目十行的掃過,眼睛越瞪越大,心中慌亂,「這,這……」
「可有冤枉你嗎?」
孫縣令冷汗淋淋,他本就生病,此時被這信上的資訊一衝,腦子就跟漿糊一樣一片混沌,被何刺史這一問,他便眼前發花,一下就暈了過去。
何刺史見他竟然就這麼暈了,更氣,呼吸間都冒火了。
坐在一旁靜靜喝茶的趙銘突然幽幽嘆出一口氣,何刺史聽到他的嘆息聲,一下就冷靜了下來。
他收斂了怒氣,面無表情的吩咐道:「把孫縣令扶下去休息吧。」
當即便有下人上前將孫縣令拖了下去。
何刺史似乎看不到下人動作間的粗魯,轉身面對趙銘,似笑非笑道:「讓子念見笑了。」
趙銘並不為所動,耿直的問道:「使君打算怎麼處理孫縣令?」
何刺史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他坐在了趙銘對面,盯著眼前的茶杯沉吟起來,「看含章信中所言,她是打算把今年灈陽該上繳的賦稅都當做賑濟糧下發了。」
趙銘:「她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灈陽要穩,那就要安定民心,使君,此時灈陽亂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灈陽不能亂,但陳縣更不能亂,」何刺史道:「現在東海王和苟晞就在陳縣外交戰,隨時都有可能波及到陳縣,身為豫州刺史,我不得不早做準備。」
趙銘思慮片刻,嘆息一聲後道:「我願意說服含章上交一部分賦稅。」
何刺史堅持,「是全部!」
他頓了一下後道:「她若能湊足此次豫州所需軍糧,汝南郡郡丞之位,我可保舉她。」
趙銘:……雖然他很想硬氣的拒絕,但考慮到趙含章的目標,他還是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他垂眸思考半晌,替趙含章應了下來,「好。」
站在他身後的趙寬欲言又止,但見趙銘面色堅毅,他只能壓下到嘴邊的話。
等出了刺史府,他才有些焦急起來,「叔父,這次他所需的軍糧可不少,灈陽縣因為這一次賦稅都造反了,您怎麼能替三娘答應他呢?」
趙銘道:「汝南郡現在沒有郡守,郡丞便相當於郡守,用錢買下整個汝南郡,換做三娘在這兒,她也會答應的。」
趙寬:「……可汝南郡是朝廷的,並不是何刺史一人的,他空口白牙,朝廷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