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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們進進出出地佈置,她在正殿看了一會兒書,自忖內侍已經伺候他褪去衣物,才慢吞吞地過去。
皇帝平日也有些嫌棄麻煩,是不用紫宸殿浴池的,只用浴桶,但今日卻很有興致,換了可以鳧水的浴池泡浴。
說要她服侍,可聖上也不捨得叫她伺候更換衣物這些內侍宮娥的活計,她進來只需要坐在不遠不近的榻上,和聖上說說話也就夠了,欣賞一下男子強健肌理就足夠了。
楊徽音也是
聖上聞言闔眼,不理睬她的失望,淡淡道:“天子和常人有什麼不同,朕平日沐浴也不多披衣裳。”
言外之意就是今日特殊,她進到他的浴間來,必然是要防她偷窺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聖人不提防宮娥,卻要提防我這種淑女,”她知道聖上的讓步,得意了一點,“聖人要是防我,為什麼還要讓我進來,又要人進來,又不許我看,可見是道貌岸然。”
聖上原本就沒打算真的得償所願,見她羞憤便已經滿足,只要她再撒一撒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然而既然她願意進來,雖說出乎意料,但可以躺在供休息的榻上和自己說一會兒話,也不至於寂寞。
“宮娥從不進來,”被一個姑娘盯著沐浴,聖上才覺察出設想與現實的差距,她看出來自己猶豫,便不肯老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好,微微有些窘迫,握住了楊徽音的手:“好了瑟瑟,咱們今日都很累,你去榻上歪一會兒,咱們說說話好不好?”
要是真的淑女,只怕方才也不會這樣失望了,他妥協了一點,嘆道:“再過些時候,過些時候總有你瞧的日子。”
他說的想來是成婚後,她卻故意問道:“附近又沒有人,只我一個,只怕我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聖人確定不需要人伺候嗎?”
內侍們總是善於迎合君王的心意,停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聖上若有宣召,他們不敢不來,但是皇后要是哭喊起來……那得掂量一下里面的情形。
“不用,”他察覺到她柔緩地將雙手放在肩側,漸漸要勾進他的衣領內再向下,撩動一池潺潺活水,簡潔道:“朕自己有手,瑟瑟願意和朕說說話就坐在那裡,不願意便出去。”
“那怎麼行,”楊徽音假惺惺地抱怨道:“聖人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連帶長信宮都以為,陛下定然是寵幸過我了,只是嘴硬,我現在這樣衣袍沾水,鬆散出去,不會叫人以為聖人不大行罷?”
所謂處子,不親身去探,難以從外表驗得出來,守宮砂這種幾乎每天都能點一回的東西也無甚參考意義,她住在紫宸殿裡,皇帝金屋藏嬌,夜間獨擁美人,焉能沒有淺嘗一口的私心?
太后到底還是向著皇帝的,盼著他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妻子,但在她爺孃心裡,女郎當然是乖巧柔順的,反倒是聖上簡直如同洪水猛獸,連婚前數月都無法自持,非要將人關在宮裡取樂寵幸。
聖上聽她說起過隨國公府的顧慮和尷尬,想來在長信宮裡也是類似的情形,但那不是她的生身父母,愈發不好解釋,輕聲道:“朕說一道去,你偏偏又不肯。”
“就是聖人陪我,難道還能和太后娘娘當眾辯解這個,”她從他衣懷中離開,戳了戳他後頸:“郎君,你為什麼紅得像是白灼蝦,是水太熱了麼?”
她要求用水的時候總喜歡稍微燙些的,伸手去試水溫,只覺正好:“聖人平日都用溫水冷水,可能不習慣過熱的湯池。”
他卻誤以為她想做些什麼,牢牢握住她手,呼吸略有不穩:“瑟瑟想做什麼?”
楊徽音本來什麼也沒想做,但他這樣攥得太緊,嚴防死守的模樣戳中了她笑點,含笑去啾他耳垂,用舌頑皮點了一下,“能想什麼,不過是想採一朵弱不禁風的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