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沒反應過來。
“季朝夕。”
陸程安悵然回頭,再看那個方向,朝夕已經拉著小男孩離開,只留他一個背影。就那一個背影,叫他後來懷念了好多年。
然而當下。
陸程安覺得季洛甫那句“不過如此”確實不假。
季君菱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季朝夕美的不動聲色,媚的明目張膽。
她確實不止漂亮一詞可以形容。
也就是當初那一眼,讓他徹底地栽了進去。
從那之後,眾人發現向來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陸程安,身邊竟然再無女伴,眾人調侃他這苦行僧的日子過不了幾天,也有人勸他:“再過幾年就結婚了,這個時候好好的玩玩兒吧。”
他一概置之不理。
眾人原本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的,只是時間輾轉,一年又一年,轉眼就是十年,身邊竟然再無異性。
陸程安這些年過的越發清淡,之前的情場老手褪去了年少時的紈絝與孟浪,變得從容不迫,成熟穩重。又是檢察官,身上無端地又有股正派克己的氣韻在。
有人問他:“你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陸程安答:“沒怎麼回事兒,就是栽了個跟頭罷了。”
“栽在哪位名媛身上了,跟哥幾個說說,我可真不信了,竟然有人拒絕得了你?”
他雙唇翕動,從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來:“朝夕。”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知情人們面面相覷,不知情者一臉茫然無措。
有人問:“朝夕是誰?”
“季家你知道吧?季二叔的私生女,季洛甫的妹妹。”
“陸程安竟然看上了季家的私生女?”
“雖然是私生女,但好歹是季家出身的不是。”
“那得是有多漂亮啊,連身份地位都不在乎了?真為了她做苦行僧了?”
知情人分了他們一個眼神,他喟嘆道:“朝夕啊……她何止是漂亮一詞可以形容的。”
眾人嗤笑他,覺得這話實在荒謬。
心底卻又對她產生了濃重的好奇心。
只是朝夕自離開季家之後便再無任何音訊,漸漸地,她成為了圈子裡的一個謎,一個人人都想窺探得知,卻又下落未名的謎。
就連陸程安也無從知曉她的蹤跡。
幸好她還會和季洛甫打電話,他也能從季洛甫那邊打聽到她的行蹤。
她出國了。
在倫敦讀書。
她學醫。
陸程安曾拜託在同大學讀書的朋友找過朝夕,可是ucl大的驚人無比,偶爾在街上走著走著就會發現是學校的樓,更何況他的朋友學的是哲學,朝夕學的是醫,難上加難。
好友調侃過他:“你缺女人嗎,至於為了她這樣大費周折?”
“不缺女人。”
陸程安輕笑一聲,氣音短促:“可她們都不是她。”
好友沒再說話,只說會盡力幫他問到有關朝夕的事。
朝夕的社交圈幾乎為零,平時兩點一線,實驗室,家,有一個好友,叫鍾念,但二人平時也鮮少聚會。她每年暑假都會旅遊。
好友能打聽到的也只有這些。
但對陸程安而言已經足夠。
陸程安每年暑假也會來歐洲,畢業之後則把年假放在夏天,他試圖想要遇到她,試圖想把處心積慮的見面營造成異國他鄉的偶遇。
可是無論他怎麼打探她的訊息,他都沒遇到過她。
直到今天——
分不清幾分天意幾分人為,二人就這樣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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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時候,陸程安和朝夕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