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闔上眼。
過了許久,他扶牆站了起來。
他知道,外面的人聽得到他說話。
陸程安“我接受你們的安排。”
不到一分鐘,房門開啟。陸啟棠站在門外。
陸程安垂著的眼瞼很慢很慢地掀開,適應完這光亮之後,他說“我願意去當檢察官,參加司法考試,走你們安排的那條路,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和朝夕的婚約,永遠作數,日後我要娶她,你們不能有任何的意見。”
陸啟棠猶豫許久,點頭了。
被應允出門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聯絡季洛甫要朝夕的地址,可是電話那端,季洛甫嘆了口氣,說“她走了。”
陸程安愣住“……走了?”
“嗯,出國了。”季洛甫說,“一個人走的,前天晚上走的。”
陸程安那時候對朝夕,也是有恨的。
恨她為什麼不能等他,恨她為什麼這麼狠心。
可後來,比起愛,恨又算不了什麼。
有的人見幾百次都無法有好感,而有的人,見一次,就在心裡定好了餘生。
但現在,比起恨她當時的狠心與果決,他更多的——
是恨自己。
他就應該做個聽話的人。
就應該早日學會低頭。
人麼,被逼個一兩次,就會學乖了。
陸程安深以為然。
一根菸滅,陸程安轉身,透過車窗玻璃看到躺在副駕駛上安然入睡的朝夕。
你值得這世上所有最好的。
是我,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朝夕,”他開啟車門,突然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羽毛擦過似的極輕的一吻,眼底情緒流轉萬千,但這吻不帶一絲情|欲,語氣近乎虔誠,道,“你值得一切最好的,我也會把最好的捧在你手上。”
“我在。”
“我一直在。”
“永遠都不會離開。”
第29章 千她千嬌
或許是因為太累,再加上沒有休息好,朝夕這一覺睡的格外的沉。
她還做了個夢。
夢境竟然和之前做的那個意外重合了。
她夢到了十年前她和陸程安初遇時的場景,那個夢在他離開之後戛然而止,卻沒想到而今,有了後半段——
朝夕出門,看到靠在車邊低頭點菸的陸程安。
他一身白衣黑褲,看上去斯文清雋,眉眼稍稍垂下,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若有所思地掀開眼瞼,目光很淡,漫不經心地掃了過來。
男人有一雙極其好看的桃花眼,笑起來的眼波流轉,格外的蠱惑人心。
像只妖孽。
他叼著煙,嗓音帶著沙沙的質感“找我?”
朝夕皺眉“不找你。”
她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腳步聲。接著,男人和她並肩走著。
陸程安吊兒郎當地說“不找我那你看什麼?”
朝夕莫名其妙極了,“我不能看你嗎?”
“不喜歡我還看我?”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還和我說話?”
朝夕忍無可忍,停下腳步,板著臉“陸程安。”
陸程安“還知道我的名字。”
朝夕“你是流氓嗎?”
“想讓我對你耍流氓?”他說完,拿下嘴裡叼著的煙,突然,毫無預兆地傾身靠近她,他說話時吐納的氣息還帶著菸草味,並不難聞,“那你得做我女朋友。”
朝夕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邏輯。
他看上去斯文正經極了,但是語氣和行為上,完完全全的就是個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