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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語詞典裡有個詞叫“碰壁”。
過去我總以為是形容詞,現在才發現其實個動詞。
楊利民的話語簡單卻又麻利,就差直接告訴我,馬上拎刀去砍敖輝,完事大家一起做朋友,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可能他下一棍子就得砸向我。
如果我今年十幾歲,可能真會腦子一熱,完全照著他說的去做,可特麼我現在眼瞅而立之年的人了,肯定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輕易表露自己的心跡,尤其是還是在面對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把我扒皮抽筋的狠茬子。
“沒什麼可生氣的,沒談攏總是說明咱們給的價位還不到。”
見我一臉的鬱悶,地藏笑呵呵的安撫。
“我不是生氣,只是覺得憋屈。”我歪著脖頸罵咧:“你說咱們一不差錢、二不差事兒,基本屬於誰讓幹啥就幹啥的狀態,可這幫王八犢子愣是拿咱當小馬紮使喚,高興的時候兄弟長、侄子短,不高興恨不得馬上給咱送上天,草特碼的,啥時候好脾氣都變成一種罪了。”
“哈哈哈”
地藏頓時間樂出聲來,再次拍拍我肩膀頭道:“玩這麼多年,你這點事兒你還看不明白嘛,但凡有人逼你,就說明他肯定也在被人逼迫,你別看楊利民在你面前人五人六,誰知道狗日的擱旁人面前到底是個什麼物件兒。”
“唉”我嘆了口氣,疲憊的應聲:“走吧,領我四處溜達溜達,今天腦子有點空,容我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
該說不說,楊利民剛剛那番舉動確實挺讓我有壓力的,拋去他“掃h辦”大當家的身份不說,單憑人家是楊廣的至親這一條,我就多少有點哆嗦,楊廣固然算不得什麼玩意兒,可生慌子發起狠來,破壞力絕對不亞於某些kb分子。
“好嘞,走著!”地藏也知道,我此刻並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利索的點點腦袋,直接加大腳下的油門,載著我由街口迅速駛向街尾。
畢竟是亡命徒出身,無所謂什麼交通法規,一記地板油下去,邁數表直接躥到了一百七,眼瞅著身後的所有景象飛速倒退,我禁不住嚎出聲來,地藏這一把直接讓我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一把什麼叫速度與激情。
一直把車子開到郊外的某處河邊,地藏才緩緩減速,朝著驚魂未定的我笑問:“現在感覺咋樣?”
“逼事兒沒有,嘔”
我本來想要硬氣的裝個逼,結果話沒說完,當即嘔吐出來。
等我吐的差不多了,地藏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挑動眉梢道:“兄弟,人活一世,說起來不就那麼回事嘛,剛才你有沒有感覺心快從身體裡飛出來了?有沒有覺得還是安安穩穩活著最好?說穿了,咱都不是什麼甘於冒險的慣犯,因為點啥,那麼不放過自己呢?你現在就離開,出國!去枯家窯、去阿城,或者去科國,誰能不允許,從這兒耗著有什麼勁兒!”
我沒理會地藏的勸阻,仍舊專心致志的嘔吐。
有些事,他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我不是個傻子,更不是個不通冷暖的機器,哪怕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他無非想勸我離開,可他為什麼要一個勁的趕我走?可能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更多應該源自於張星宇。
等我把肚子裡的東西吐的七七八八,蹲在地上,朝地藏伸出兩根手指頭:“哥,給我來顆煙吧。”
“你特麼娘的,不是說戒了嘛。”地藏笑罵一句,掏出菸捲替我點燃一支,搖搖腦袋道:“小朗啊,我是真不明白你究竟想要爭點什麼,順子他們已經判了,想要往外保釋,無非是砸點錢,你一直沒想讓他們出來,無非是怕他們再沾染上別的貓膩,可小宇和你哥完全不是你的能力範圍內能解決的問題,掙扎個什麼勁兒?”
我咬著菸嘴,似笑非笑的努嘴:“他還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