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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人民醫院的太平間門口。
我像丟了魂似的,眼神呆滯的坐在走廊裡的塑膠椅上,兜裡的手機從二十分鐘前就沒有斷過,三眼、盧波波、王嘉順輪番給我打,但我此時沒有任何心情接電話,只給大家群發了一條簡訊。
太平間裡森冷到極致的寒氣包裹著我全身,人冷心更涼。
李澤園帶著幾個巡捕、法醫進進出出的做著資料,拍照和錄影。
聽著太平間裡傳來大濤痛苦的哭嚎聲,兩行清淚瞬時滑落我臉頰。
“踏踏踏”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中特、王鑫龍、蛋蛋、江靜雅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老大,那棟寫字樓有後門,我們過去的時候,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王鑫龍走到我面前,話問到一半,他“唉”的嘆口氣,快步邁進太平間裡。
江靜雅緊繃著小臉,眼圈泛紅的坐在我旁邊輕呢:“老公,你不要緊吧?”
我抻手抹擦一下臉上的鼻涕和淚水搖頭:“我沒事,你們搭把手,幫小濤準備後事需要的東西。”
中特咬了咬嘴皮出聲:“讓小雅陪你會兒吧,我們準備。”
我抽泣著望向滴水的天花板,眼淚和鼻涕控制不住的往下淌落。
江靜雅抱住我的肩膀,心疼的勸解:“老公,你想哭就哭吧,別硬撐著。”
我咬著嘴皮,使勁搖搖腦袋:“我沒事,讓我安靜一下就好了。”
江靜雅從我兜裡翻出煙盒,替我點上一支,哽咽的規勸:“老公你抽根菸吧,抽根菸能舒服一點。”
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廖國明、張帥腳步匆忙的走過來:“朗朗,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人就沒了?”
江靜雅趕忙替我開口:“不要問了,他心裡難受。”
“唉”廖國明揪心的拍了拍腦門,快步走進太平間裡。
張帥輕柔的蹲在我面前開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別客氣,咱們是盟友。”
聽到張帥的話,使勁擦抹一下淚痕,朝著她懇求:“帥姐,巴南區你比我人脈廣,一定幫我打聽出來那棟寫字樓的老闆是誰,樓裡的健身房又是誰開的。”
“好,我馬上幫你問。”張帥毫不猶豫的點點腦袋,站起身道:“你你節哀順變吧,波波急壞了,如果有時間就給他回個電話。”
就在這時候,太平間裡突然傳來王鑫龍的罵叫聲:“臥草泥們馬,你們有病啊,人他媽都沒了,一個個不尋思去抓人,擱這兒解刨個雞八!”
李澤園的聲音也隨即傳出:“我特別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這是必須要走的法律程式,我們需要確定真正死因,還需要了解死者的真實身份,請多理解。”
大濤的咆哮聲緊跟著響起:“確定你麻痺,躺著的這是我兄弟,死都死了,你還不給他留個全屍,欺負人沒夠是吧!”
聽到裡面的吵鬧聲,我扶著椅子站起來,不知道是缺氧還是心情的事兒,剛剛站起來,我眼前猛然一黑,踉蹌的摔倒在地上。
“老公。”
“王朗,你沒事吧?”
江靜雅和張帥連忙扶著我胳膊將我攙扶起來。
“我沒事,裡面怪嚇人的,你們別進去了。”我掙脫開兩人,邁步走進太平間裡。
屋內,王鑫龍、大濤和中特眼眶泛紅的擋在小濤的屍體旁邊,李澤園領著幾個法醫和刑警站在對面,兩幫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廖國明站在中間,不停的擺手勸阻。
“幹嘛?”我皺了皺眉頭問。
“王朗,我特別理解你們的感受,親朋辭世是噩耗,但人情不能大過律法,讓你們在這個時間段進太平間已經是我竭盡全力的通融,不要妨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