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洞中的黑暗逐漸侵蝕著寧遠遠的意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
不遠處的水滴聲緩慢滴落,清凌乾淨,是她在這裡能聽見的為數不多的聲音之一。
但是,她卻覺得害怕。
因為那就好像自己生命一樣。
可它無盡頭,自己卻有。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的血液的流速,由快,到慢。
差不多已經流不出來了吧。
許是靈體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言息月那一滴精血的影響,她的傷口較常人來說,總會癒合得很快。
巖池無法,只能在刀刃上貫入魔氣,延緩癒合速度。
但是,這樣還是不夠。
最後巖池只能隔一段時間便在她身上重劃一道口子。
方才,已經是第四次了。
鮮血流過的地方,血陣便會點亮,寧遠遠半眯著眼,有氣無力地轉頭向身後看去。
大約還剩五分之一?
反正不多了。
身上的禁制已經被解開,寧遠遠蜷縮著身子,仍試圖收穫一絲暖意。
她的眼睛出神地盯著一處洞壁,彷彿在等待什麼。
言息月。
阿月……
她大概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她還會想著他。
可是他在給褚泠秋療傷呀,怎麼會來呢。
「好痛呀,阿月。」寧遠遠輕聲喃道。
她閉上眼,彷彿陷入了夢中,那悅耳溫柔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
「遠遠,我願意的。」
「遠遠,你信我,我會護你一輩子。」
「我這次一定跟著你,不會丟的。」
「等等我,只要等等我,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我等了呀,阿月,我很努力地等了。
但是你不會來了。
往日的種種,快樂的,艱難的,都在寧遠遠的腦海里閃過。
她忍不住嗚咽一聲,將頭埋得更深,就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奄奄一息,卻只能獨自蜷縮舔舐。
……
言息月一路根據精血的指引到了即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望著身前一面看似毫無破綻的山壁,他不耐地揚手一揮,巖池做的那道幻術頓時破滅,一條深邃的洞道隨即現於眼前。
洞道似是天然形成,彎路岔路繁多,但言息月卻好像知道目的地似的,每一處轉彎都十分果決。
很快,他便到了最後。
仍是一道幻術遮擋。
言息月腳步微頓,還是迅速揚手破了那障眼法。
巖池原是重戟心腹之下的一個得力助手,修為本就不錯。
此次受傷,躲在這破爛深山也是無奈之舉。
他向來對危險感知敏銳,因此,在言息月破了他第一道術法的時候便心知不妙。
但他的傷勢未好,血陣也未成,可偏偏就差這一步,若是丟了實在可惜。
巖池貪心作祟。
於是,他便潛伏在洞口之後,伺機偷襲。
一招對上,他便能試出深淺來。
如果不敵,再跑就是,他對自己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然而,就當言息月破法踏進山洞的那一刻時,巖池一掌剛出,就見一道劍光撲面而至……
整個過程,他連言息月的臉都沒有看清。
一切塵埃落定。
言息月站在洞口,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著幻術後的那一幕。
一股從心底升起的恐慌再也壓抑不住。
「遠遠!!」
滿地鮮血刺目,言息月握著鳴隱的手微微顫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