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彷彿有一股子無名邪火,叫囂著我就要發脾氣,我就要無理取鬧,你有本事跟我分手啊!
傅明深只怔了一秒,隨即在藺舟旁邊的空位置坐下來。
「是不是碰到什麼困難了?」他問。
藺舟悶悶地說:「沒有。」
「那是怎麼了,我剛剛的話讓你不開心了?」
傅明深想到小朋友興致勃勃地說要在露臺吃,自己打擊他說吃蚊子宴的話,反省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是,」藺舟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不耐煩地說,「你好煩啊。」
「」這話猶如利刃,在傅總胸口狠狠地紮了一刀。
這才在一起一個多月,小朋友就開始嫌他煩了。
果然,只是一時新鮮,等全部都體驗完了,過了熱戀期,就要進入冰鮮期了麼。
藺舟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心裡再怎麼不舒坦,理智也還在,知道脾氣可以亂發,但話不能亂說。
尤其是這麼傷人的話。
他正要道歉,傅明深卻已經起身,進屋去了。
露臺恢復了靜謐,只有不遠處農田裡傳來的蛙鳴聲,彷彿無情的嘲笑。
不過,沒多時,傅明深又出來了,藺舟心裡一鬆,剛要和他道歉,卻見傅明深一手握著手機,正在講電話,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驅蚊燈,放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連一眼都沒多看他,又進去了。
藺舟:「」
藺舟本來因為後悔壓下去的脾氣又上來了。
不理他了是吧,行,誰怕誰啊。
傅明深畢竟在高位慣了,也不是沒脾氣的泥菩薩,藺舟的話讓他難過的同時,無緣無故的脾氣確實讓他有點不舒服。
反正他現在跟藺舟說話也是自討沒趣,索性讓他靜靜。
被這麼一搞,傅明深也沒胃口了,他讓服務員上來收拾了沒動過筷的食物,又讓他們送了各式各樣的甜點上來,以防小朋友餓了沒吃的。
做完這一切,他從行李箱裡拿出帶過來的書,坐在床上翻閱起來。
過了一個小時,小朋友還是沒進來,山裡的夜晚冷,傅明深怕小朋友被凍感冒,想著他氣應該也消了,放下書起身出去,卻看到小朋友已經窩在搖籃裡,睡著了。
他手上還握著手機,頭枕著靠枕,跟剛剛一臉不耐煩不同,睡夢中的小朋友異常乖巧安靜,蜷縮在吊籃裡,給人一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感覺。
傅明深一下心就軟了,俯下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又把人抱起來。
小朋友被他的動作吵醒,不過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就安分了,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沉睡去。
傅明深被他這個動作弄得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真是腦子抽風了才會跟他家小朋友置氣。
藺舟再醒來已經是隔日早上了。
昨天晚上,他憋著一肚子的氣,想著不要理傅明深了,結果他玩著玩著手機,就睡著了,之後對於自己怎麼回到床上,又怎麼被換了睡衣,已經完全沒印象了。
這會兒,他被傅明深攬在懷裡,藺舟彆扭地動了一下,想掙脫出來,傅明深就被吵醒了。
「早。」傅明深聲音帶著剛醒的暗啞。
夫妻沒有隔夜仇,何況傅明深還先示好了,藺舟早把昨晚信誓旦旦要跟他冷戰的想法拋之腦後了,露出一個微笑:「早。」
傅明深也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二人之間昨天的隔閡就在這一刻冰雪消融。
藺舟轉過身,果然在床頭櫃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他拿過來看了眼,睜大眼:「都八點了。」
傅明深無所謂地說:「又不用工作。」
藺舟驚